终于,那顶凤冠被吴清野取下来,头发也被他扯得疼,可她没有丝毫的表露,比起心底的疼,这点痛又算什么呢?
什么豪门大户,什么官宅显贵,都是肮脏至极的地方。像她和她母亲一样人,有什么本事去应对那里面的险恶?
红烛闪烁,吴清野在卺里倒了酒,一半端在自己手中,另一半递向宝璐,眼含神情地道:“我们喝了这合卺酒,就是夫妻了。”
这一刻曾是宝璐的梦想,不说做他的正妻,就算是姨娘小妾,她也是愿意的。他给了她盛大的婚礼,邀来宾客无数,六礼一样都没少。王嬷嬷当媒人,花婶子当了她临时的母亲,替她盖上了盖头送上了花轿。
她以为她得到了幸福,有个疼自己的人,有了永久的依靠。
可她错了,错得好离谱。她以为的幸福却是骗子设下的陷阱。
她看着眼前的酒瓢,里面微晃的酒像是在嘲讽自己。
“三少爷,府里大夫人恐怕在哭呢。”她接过酒杯没有和吴清野交臂直接一饮而尽。
今日是他和宝璐的好日子,他不想提什么“大夫人”。吴清野见状也漠然仰头将酒饮尽了,道:“我们不能在吴府成亲,让你受委屈了。等你和许大人相认了,届时我带你回家,就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了。”
宝璐一笑,不知是苦还是甜。
“三少爷,您觉得乞丐之女和尚书令大人的私生女,这两个名声哪个好听?”她歪头问道。
吴清野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因为他的揭露,这两个不好听的名声现在全部安在了她一个人的头上了,他自然答不上来。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人会说这些话的。你会是许大人的爱女,是我吴清野的爱妻。再说,你现在的身份比以前做丫鬟好吧。”吴清野搂紧了他的新娘子,轻言安抚。
她宁愿做一个身份简单的丫鬟,这是她在养父李盖临死前当着他的面做出的选择,她不想站在人前受人指点,可偏偏没却被自己爱的人拉了出来,当众扒了个精光。
夏日的潮湿加闷热,让吴清野燃烧,一股冲动冲撞他的心房。可宝璐的回应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她不知道吴清野要干什么。
或许知道却不想给予回应。衣衫褪尽,雪肌像那娇艳的荷,脸上酒精带来的红晕盖过了胭脂。
吴清野的火苗在宝璐身上燃烧,两人身上裹上了一层黏腻。对宝璐来说却如锥刺骨,身如进了万恶的地狱,但情感上卷起的巨浪直把吴清野送入了天堂。
“你终于是我的妻了。”吴清野搂着宝璐喃喃耳语。
是妻还是妾都不重要了,她不敢相信自己是如何一步步沦为吴清野的圈套的。可能吴清野并不喜欢自己,对自己死缠烂打不放过也许就是看准了她是许敬亭的私生女这个事实吧。若真是如此,那自己何不“帮他”一把?
“若你真当我是你的妻,就将你岳父的牌位供奉起来吧,他已经死了,一个牌位丢不了你人!”宝璐道。
吴清野眼神闪烁,他想到宝璐已经发觉他将李盖的牌位藏起来的事了。“今天人多眼杂,为了你的名声着想,所以才……”
宝璐翻了个身,将被子裹裹紧,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离吴清野远些。
“宝璐,”吴清野将身体靠向了她,一只手从宝璐的耳后伸过来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气息轻轻吹向宝璐的耳边:“这许多事我向你道歉,给你说声对不起。如今你我已是夫妻,那我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吴清野这席话让宝璐听着恶心。
“好,既然你说我们是夫妻,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若你能看在‘夫妻’二字的份上坦诚回答,也许我会放下心中芥蒂。”宝璐轻声道。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为何非要让我与许家人相认?”这个问题问出口,宝璐静等她期待的答案。
之前虽然没有明着说出口她就是许敬亭的女儿,可也是心照不宣。并且她已经做出种种反应来暗示吴清野了,包括将养父李盖和母亲玉竹的牌位搬到荷庄,也包括她半夜出庄藏玉佩,难道吴清野就没有感觉到她的排斥吗?若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能有个爹,那完全可以在婚后用别的方式让他们父女相认,为何非要在婚礼上当着满京城的人将这件事说出来?还费劲苦心将自己深埋的玉佩给挖了出来。种种举动,就算是傻子也能看见这背后有多么不简单的事情。
吴清野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是为了能娶你,不受任何人阻挡的娶你。”
这话一出,倒显得吴清野深情了,可宝璐不信!虽然吴老夫人不同意,可吴清野宁愿将自己母亲气病也要娶自己,更甚的是连怀孕的李蓁蓁也不管不顾,说休就休。还有什么能阻挡他的?
“你说的不是实话。是夫妻却没有坦诚,相悖相离,你觉得我们之间能长久吗?”宝璐道。
“我说的是实话,有人要我必须娶尚书令大人的女儿许宝琳,而我只愿娶你,只要你成了许大人的女儿,那他就不会让我再娶别人了。”吴清野将脸埋进宝璐丝滑的后背,抱得更紧了。
这话宝璐就听不懂了,她知道吴清野在秘密做一些事情,但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难道有人在逼迫他吗还是他为了安抚自己故意扯谎?
“你说的他是谁?为何非要你娶许大人的女儿?”宝璐继续问。
吴清野将头抬起来,看着宝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