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艳阳高照,满庄园一片红黄,树叶被秋风吹得零零落落。湖里的荷已经全部干枯,弯折着腰,倒插在绿色的浮萍里。楼上的丫头们忙上忙下,从楼上到荷庄门口跑进跑出,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
但宝璐和芫花两人倚靠在楼上的栏杆,看着楼下忙忙碌碌的丫头和小厮们,倒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芫花慵懒的抬起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漫不经心地道:“我好想一直和你住在这庄子里,真是不要太舒服了!明明说好的在你生产之前就住在荷庄里,免得回了吴府受那对母女的气,三少爷不知道怎么想的又变了卦,不但要你回去,还连没出月子的采灵小姐也要抱回去,那么小的孩子受了风可怎么好?”
宝璐眼神望向远方,对于吴清野这样的决定她也无能为力,叹口气道:“你没听广白说吗?府里为了这事闹得挺凶的,三少爷在自己父母和我之间也是难做。昨天回来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没少在家里受气,与我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的,生怕我会拒绝他说要回府的想法。我明白他的难处,老爷夫人有那样的要求,三少爷又有那样的孝心,我作为他们吴家的儿媳妇,难道还要忤逆吗?”
“一回去怕是又日日不得安生,那个家里有那样的婆母、那样的大姑姐,还有个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的妯娌,前两个是明火执仗,后一个却是防不胜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芫花担心不已,尤其现在宝璐怀着身孕,不比往常。
“我想三少爷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应该也会有完全的措施来保护我。”宝璐道。
芫花听见宝璐这样想,不禁摇了摇头,嘴里冷哼了一声,朝宝璐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你还是靠你自己来保护你吧,他是个靠不住的。你也莫要再跟自己讲谎话,自己骗自己,那你可真就是个傻子了,回到府里你不但要防着那三个人,还要防着三少爷!”
宝璐轻轻一笑,道:“你莫要以为我真是个傻子,我心里清楚着呢,我不会忘记我答应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若说以前有喜欢和爱慕,可自从大婚那天便什么也没有了。剩下的便是……”
“三少奶奶,三少爷在庄门口等着你了,马车里已经铺好了软垫,车窗车门也都裹上了毡布防风,采灵小姐已经被乳母带下去了。”
宝璐正与芫花说着话,却被一个跑来传话的小丫头打断了。
宝璐回头四处望望,又朝丫头问道:“王嬷嬷呢?怎的今早没见到她?”
“嬷嬷吃了早饭就回屋歇着了,说自己腿脚不便就不出来送少爷少奶奶了,让少爷少奶奶对担待。”丫头道。
宝璐闻言便没再说什么,携了芫花下楼往庄门口去了。
吴清野骑着高马前面走,一座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后边跟着,前后围着十多个小厮和四五个丫头跟着护卫,一众往吴府而来。
吴夫人听见宝璐她们回来的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不禁开始跨起了吴清如出的主意好:“要不是你说让我找你爹跟清野说,她们还不愿意回来呢!虽然闹得差点父子反目,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值得的。”
吴清如无聊翻着一本闲书,一边嗑着瓜子,一副悠闲悠哉的模样,不过听到母亲的话,却不是很耐烦:“娘你这么高兴做什么?她不回来还好呢,一回来我看着就来气,我一想起许家是怎么对我的,我就不有自主想去收拾那个丫头,她不在我还清净些。”
“喂!我说,她现在怀着你弟弟的孩子,你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她,你要是看她不顺眼就不要去宝斋居那边了。”吴夫人一定吴清如这样讲,立马急了,让她不要再去招惹宝璐。
吴清如合上了书,将手中剩余的瓜子放在了桌上的瓜子盘里,愤愤不平道:“气来了,我可忍不住,他们家害的没了前途,我去骂她两句怎么了?娘你也不要太偏心,之前气的牙痒痒,说她一个贱丫头出身勾引了三弟,现在看她怀了三弟的孩子,立马就好脸相迎,这脸也变得太快了吧?难道母亲还看在她是许家的女儿的名声上故意巴结吗?”
“我劝你啊,还是别闹了,许家不许家的且不管,就看你三弟昨日在你爹跟前那要吃人的模样,你还是消停些,他自己要拿那个贱丫头当宝贝,我们也没法子,他看在我们是长辈的份上都那样,要是你得罪了宝斋居,你三弟怕是真会杀了你。”吴夫人苦口婆心,她是真的怕了吴清野这个儿子了,真是太狠了,说出的话完全一点儿也不顾自己这个当娘的情面。
吴清如气呼呼站起身来,道:“你和爹怕他,我可不怕!我倒要看看三弟是怎么吃里扒外的,我在许家受侮辱,他一句好话都没有替我说,你让我还怎么对他好?!为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贱丫头不要爹娘,他要是不怕天下人骂死他,他就继续护着那贱丫头吧!”
燕归堂里吵吵闹闹,宝璐的软座马车已经停在了吴府的门前。丫头轻轻揭开了毡布打开了马车门,另一个丫头立马送上了一条更厚的毯子,乳母接过去,和芫花两人将采灵又裹了一层,这才抱下了马车,乳母的孩子由丫头明月抱着下了马车,宝璐最后由吴清野扶着下了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吴府。
吴清野并没有立马将孩子抱到燕归堂去见母亲,而是让乳母直径抱去了宝斋居,直接向内通传,宝斋居不许任何人靠近,更是在宝斋居的院门口直接立了一道门,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