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扒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依旧不见陆离的影子,追到府门前了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她问他们见过陆离没有,可个个都说没有见过。
难道是自己因为太想陆离眼花了?出现幻觉了?可刚才他是那么真实地站在那里,再冲着自己笑,她不相信那不是真的。不管了,这官宅大院是拴不住她,不顾府里还有客人,回头就冲进自己的房间,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直直往府门外冲。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顶的过侍卫们的力气,自然是被拦住了,被送回了房里,锁上了门。
她哭喊,使劲拍打房门,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只当她这个“救命恩人”是囚徒。
前面大家都还顾着寒暄着,没有人发现宝璐不见了。宝璐是许敬亭的女儿,和熙王爷要感谢的第一个人其实不是宝璐,而是许敬亭。慈珊郡主和许宝玮相看一番,自然相互是中意的。这救命的恩情和熙王爷无以报答,便只能用儿女的亲事来交换了。要是搁在以前,他哪里会看上许宝玮这个休了妻又纳了妾的人呢?三两下就把事情给敲定了,许敬亭和许邹氏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这日子就定在了半月之后,会不会急了些?若另选良辰吉日我们也好多多准备,以浓重的礼节来迎娶郡主。”许邹氏笑容满面,心里乐开了花,但口头上的客气还是要说上一说的。
“之前慕德和宝琳小姐的婚事就是拖得太久了,所以才生了乱,眼下本王就图个心安,至于礼节浓不浓重那都是次要的了。”经此一事,和熙王爷倒也不在乎那些虚礼了。
“王爷说得是,就怕会委屈了慈珊郡主。”许敬亭道。
“许公子一表人才,听说是个性子极为温和的人,能嫁给他,慈珊不觉得委屈。”慈珊郡主满面的蜜笑,像开得正盛的花儿一样。
和熙王爷在一旁笑笑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早些定下了也好,免得日久生乱。”许敬亭说着又看了一下旁边的慕德,试探的问道:“这妹妹就要嫁了,不知世子倾慕哪家的姑娘,若需要本官帮忙说亲的地方,望世子尽管说就是。”
被许敬亭突如其来的一问惊着了,慕德世子看看许敬亭又看看和熙王爷,心里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这今日是来给宝琳做祭的,他有些想不通许敬亭怎么会当着宝琳的牌位问自己这话。宝琳生前是他的未婚妻,如今尸骨未寒,再说大家也才从天牢里出来没多久,他怎么可能有空去倾慕别的女子呢?
看到慕德世子窘迫,许邹氏急忙解释道:“今日许大人是吃醉酒了,问的都是浑话,世子不要当真才是。”
和熙王爷依旧意味深长的笑着,没有说话。
这顿饭吃的慕德世子心中很不是滋味,终于熬到天黑了,从许府告辞出来。父子两人同乘一辆马车,慈珊郡主乘另一驾,跟着无数的随从,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许府。
在车上慕德世子想着许敬亭说过的话,心事重重地有些懊恼。和熙王爷见他有些不愉快,便问道:“你还在想许大人今天说的话呢?”
“是啊,父王,儿臣想不明白这许大人的意图。他好好的尚书令不当,为何偏偏说要给我保媒的事儿来?我们经历此劫,宝琳又死得那么惨,儿臣现在哪有心思想这种事情呢?”慕德世子愁眉苦脸地道。
“呵呵,这许敬亭狡猾的跟个老狐狸似的,不然他怎么可能当尚书令这么多年。他今天问的话无非就是想把他那个三女儿宝璐嫁给你罢了!”和熙王爷早在席间看穿了一切,只不过是不动声色罢了。
“什么?”慕德世子吓得从车上跳起来,头撞到了车道:“他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这宝琳尸骨未寒,他就替宝璐谋划上了?今天看他,一点儿难过的气息也没有,他这个亲爹还不如那个宝璐呢!”
“这么说,你也认为这个宝璐是重情义的?”和熙王爷笑着问道。
“那是,宝璐今天哭得比在场的任何人都难过,她们只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打小压根就没见过,不认识,没来往过几回就出了变故了,能有多少的亲情,但她今天那样难过,儿臣见了都觉得心疼。”慕德世子说着便替宝璐愤愤不平。
“要说这宝璐真是个奇女子,能有那样的胆魄,就算是男子也是比不上的。以前她所嫁非人,被那个吴清野给害了。今后若你能娶她进门,也算是你小子的福气。”和熙王爷倒是和许敬亭想到了一处去了,只是还是想问问慕德的意见。
“父王也知道她是嫁过人的,可儿臣可还是清白之身呢,就算要娶也是娶名门闺秀,怎么可以娶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再说她还不是许府嫡出,听说是许大人和许府从前的一个丫头所生,在乞丐窝里长大的,如何能配得我?”慕德世子心高气傲,自然是看不上宝璐的身世的。
和熙王爷捻着胡须呵呵一笑,道:“到底是年轻,想法嫩了点。你且不看她的身世,光看她这个人,她的人品你喜不喜欢?”
“她自然算得上女中豪杰,敢爱又敢恨,一个弱女子能扳倒权势熏天的太子,儿臣的确是服气的、钦佩的。若能作为朋友来往自然再好不过,但若做夫妻儿臣心里还是……再说,儿臣听说这宝璐小姐未必会对儿臣有意,今日我们拿礼谢她,她神情自若,钱财权势可见是不在意的。”慕德世子道。
“她现在是许府的福星,你小子看不上,自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