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带上孩子本想出府直接回王府的,没想到许敬亭就站在佩兰的院门外。也许早就料到就算差遣多少人去请宝璐都是不愿意来见他的,只好亲自来堵她了。
“自打你嫁进王府,为父就在也没有见过你了,你就这么恨爹爹吗?”许敬亭问道。
两年没见,许敬亭的确苍老了很多,但宝璐知道他的苍老跟自己无关,所以也没有必要有什么怜悯之心。
“我没恨你。”宝璐语气冷冷地道。
“爹爹老了,你有什么不能原谅爹爹的?”许敬亭满脸褶皱,一脸地沧桑,神情也很慈祥。但这些是不足以暖化宝璐冰冻已久的心的。
“是人都会老的。”宝璐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我好歹是你的爹爹,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讲话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爹爹有多心寒。”许敬亭说着眼角已经溢出了泪水,头冠飘带在风中摇曳,嘴唇微微蠕动,连胡须都跟着颤动。
“爹爹做事从来不顾女儿寒不寒心,如今女儿又有什么本事能照顾到爹爹的心情呢?”宝璐站着,看都不愿意看一眼许敬亭。
许敬亭见宝璐变得铁石心肠,也不再对她“低声下气”了,语气也强硬了起来,质问道:“为父给你觅得这样好的婚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王府难道还比不上你和陆离在苏州府的破院?你为了一个陆离竟然和为父两年多不见面不说话!要是为父说要杀了那个陆离,你是不是才会下跪向为父求情?”
“那就杀了他吧,我已经是世子夫人了,他已经和我没关系了。”宝璐不惧怕许敬亭的威胁,许敬亭要是真想杀了陆离,她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好,那为父这就命人向苏州府传话,让苏州府衙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杀了这个陆离。”许敬亭要看看,宝璐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宝璐看了一眼抱在乳母怀里熟睡的黎儿,事情已经到这种份上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向乳母道:“你们先回吧,我等会儿就回去。”
见乳母和丫头们都退了,宝璐才对许敬亭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许敬亭以为宝璐的心软了下来,得意的道了一声“好。”便和宝璐来到了后院无人的一个凉亭里。
“你要是现在能对为父说一句软话,为父可以收回刚才的话,留那小子一命。”许敬亭在凉亭里坐定了,用得意又带着高傲的眼神看向了宝璐。
宝璐坐在了许敬亭的对面,眼神与他平视,道:“不知道父亲说给我找的这门婚姻好在哪里?若宝琳没死,让她嫁给慕德世子,也许还真是一门好姻缘。这两年来,慕德世子也从未忘怀过宝琳。但于我来说,这不过是一场你与和熙王爷的交易,我与慕德世子的交易。这两年来,我与慕德世子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孩子也不是慕德世子的……”
宝璐说道此处,眼神盯紧了许敬亭,她想看他有多得意有多高傲。许敬亭的脸色的确变了,变得让人有些害怕。
“慕德世子知道的,但他还是愿意做黎儿名义上的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做夫妻,他娶我也是被王爷逼的。我们两个的‘婚姻’一来可以让慕德世子安慰父母的心,二来让我可以脱离你的操控,保住我孩子的性命,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宝璐道。
许敬亭起身,狠狠甩了宝璐一个巴掌,打得宝璐眼冒金花。
“你这个孽子!”许敬亭大骂一句,后面的话气的说不出来了。
宝璐也站起身来,冷言冷语道:“父亲还是替我们保密着吧,要是让人知道了我倒是没什么,大不了被和熙王爷赶出了,但许府和王府的关系恐怕要重新考量了。对了,还有郡主的事,我哥哥宝玮近来也颇为气恼她,爹爹还是照看好家里的事情吧,免得郡主回娘家告状。爹爹不必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有没有我这个女儿爹爹的日子不都照常过吗?至于陆离,女儿劝爹爹还是不要动他的好,因为女儿不敢保证女儿做出什么会让爹爹没有脸面的事情来。”
宝璐说完便走出了许府,一个人漫步走回了王府。这两年来,她的心情从未想今天这样畅快过,也没这么自在的欣赏过京城的风景。她不再怕许敬亭用陆离来威胁自己了,因为她知道许敬亭比自己还要怕,若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慕德世子是假夫妻,黎儿也不是慕德世子的孩子,那么丢脸最大的自然是许府和王府。
宝璐漫步向前走着,却没想到她的身后会有人跟着。那人盛夏的天气却一身粗布厚衣过身,戴着个黑色的围帽,看不清他到底是谁,只不紧不慢的跟着宝璐,只看着宝璐进了王府,倒是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许府里许敬亭被宝璐的话气得茶饭不思,气呼呼地坐着。许夫人不明就里,只问了许敬亭身边的人才知道是见过宝璐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至于父女俩在后院凉亭里说了些什么,却没有人知道。
许夫人想肯定是宝璐忤逆许敬亭了,便上前劝道:“老爷,宝璐这两年来只回了这一次家门,她心里对我们许府心里有了结节了,但慢慢回好的。你就不要生自己闺女的气了。”
许敬亭哪里是为这个生气,他是在气自己,后悔当初将宝璐从苏州府带回来时没找郎中给她看看,就急着将她嫁进了王府,若是那时就知道宝璐怀了陆离的孩子,那定然不会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也难怪当时生孩子会早产,其实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