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趁着夜里就去看看吴清野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宝璐像个老鼠一样靠着墙壁窜到宝斋居,宝斋居门口守着两个小厮蹲地靠墙打着鼾。宝璐轻轻推开房门,点了个烛火走到床前,还没看清人呢,吴清野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吓得宝璐一声惨叫,吴清野立马捂了宝璐的嘴。
宝璐的尖叫声惊醒了守在门口的小厮,眼瞧着他们就要推门进来了,宝璐急中生智将手里的蜡烛一把塞到吴清野的手里,迅速钻到了吴清野的床下。
“三少爷,刚刚是什么声音?”小厮看见端着烛火坐在床上的吴清野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有个老鼠从我眼前窜过去,没事了,你们去睡吧。”吴清野道。
那俩小厮相互看看,将信将疑退出了宝斋居。
吴清野轻拍了两下床沿,道:“出来吧,他们都走了。”
宝璐从床下爬出来,走到茶几边拿起一块糕点两三下吃完,又给自己倒了水喝,这才慢慢走到吴清野的床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没被砸坏吧?”
“没事,还活着呢?你半夜偷偷溜进我房中就是为了吃东西的?”吴清野看见宝璐那狼狈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说你没事跑到我房门前干什么?被砸了不说,还连累我要被夫人卖掉!”宝璐等了一眼吴清野,没好气的道。
“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倒怪起我来了!你不像是我的丫头,倒像是我的主子!”吴清野轻骂道。
宝璐笑笑,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过得非常特别,特别到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形容了。陆离给我带来了红烧肉和清蒸鱼不说,早上我被夫人叫过去当着全府下人们的面美美的夸了一顿,说我忠心护主,在你禁足期间没让你饿死,还给我涨了十个铜板的月例钱。下午就被你害得成了阶下囚,夫人说要找人牙子来卖了我。我是成于你,败于你。我是没啥好说的了,希望明天能被卖到一个好人家去,不必住在房门随时都会垮塌的危房里去。”
宝璐说着又拾起一块点心来吃。
吴清野一听,今日不光宝璐过得特别,自己也特别,对着宝璐一顿抱怨:“我五天内被我爹打了两回,还禁足挨饿,好不容易捱到被放出去,才多久?我在外面吃了顿饭喝了壶茶的功夫,回来找你就被砸了,我的苦我找谁去说?更是可惜我那瓮竹叶上刮下来的雪水,全被砸啦!”
“你说你,既然回来了你就在你这好房子里面待着嘛,非要跑到我的房间去,那时我已经去找吴管家要钉子去了,也是你活该被砸!”
宝璐觉得胃还是不舒服,自己倒了些茶水一边喝一边骂。
这府宅里的丫头可真没有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说主子“活该”的,原先那个佩兰在吴清野面前除了会说“是,三少爷。”之外多一个字也是没有的,就是当日在燕归堂吴夫人面前为了摆脱吴清野才说了许多话,不像这个宝璐,真是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
“我从茗香苑得了一瓮竹叶上的雪水,想找你拿这水煮花瓣茶来喝,我院中找你不见,只好去你房间找喽!这么好的事情我都想着你这个丫头,你还骂我活该?”吴清野在宝璐面前不像是个主子,竟然和一个下人辩嘴。
“切,还不是想让我煮茶给你喝,还想着我?”宝璐一边端着茶杯喝着水一边用鄙夷的口吻和吴清野搭话,又道:“那破房子,其实我是想补救的,我将门框掉下来的事告诉了夫人和吴管家,也向吴管家要过钉子,可夫人和管家都说要我等到秋后,这不他们前脚拒绝了我,后脚就砸到你了,现在还反过来怪我护主不力,要将我发卖出去。”
吴清野轻叹一口气,道:“我母亲这个人对家里所有人都扣门,只对庙里的和尚大方。她人不坏,你别怪她,等天亮了我求她将你留下就是。今夜你也没有去处,就睡到那门口的帘子后面吧,就当是值夜了,柜中有被子。”
宝璐也是困了,从衣柜中拿了床被子躲到帘子后面睡去了。她倒是睡得踏实,但房中睡了一个女人,吴清野是怎么也不自在。上次知道宝璐是醉了酒,所以没什么心里负担,但这次不同,是他主动让她睡在自己房中的。
吴清野望向帘子那边,只看见帘子有轻微的抖动,一会儿便不动了,随之而来便是宝璐的鼾声。
“在别人房中怎么能睡得那么自在呢?还是不是个姑娘?”吴清野嘀咕了一句,裹上被子便也睡了。
被老爷吴远山训斥了一顿,吴管家的手脚立马变快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将府里所有的危房劣房都统计了出来,还又算好需要多少的工匠,估算了需要一百两银左右。
吴夫人听了只觉得肉痛,修个房子需要一百两银,在她的心里觉得用这些钱可以给佛像塑金装,用来修房子实在是不合算。但老爷的心意坚决,她也不好说什么,只看着吴管家请来了工匠开始修房子。
宝璐扶着吴清野下床到院子里走动,吴夫人过来探望儿子,正好在院中撞见。
吴夫人一看宝璐偷溜了出来,大喊一声:“给我抓住她!”
旁边的小厮和丫头都围堵上来,宝璐一看这阵势撇下吴清野撒丫子往外跑。
“娘,娘,你快让他们别追了!”吴清野急忙劝道。
“贱奴真是无法无天了,吴管家呢,蔷薇快将吴管家找来!”吴夫人不管吴清野的劝告,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