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下午宝璐才从手术昏迷中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脑袋好疼啊!疼得直哭。南茂延给她的药方子中加了不少的镇痛药物,可她还是很疼,疼的呼天喊地。
众人虽然都很为宝璐的情况担心,但南茂延却笑了,直到宝璐无事了。
“伤口发疼那是正常的,各位不必大惊小怪,用药好好调息几日就好了。”南茂延安慰道。
邝府里本就没多少银子了,吴清野走时带走了五百两银子,眼下府上这么多人等着吃饭还要过年,邝天霖实在是没有多的钱给南茂延付医药钱。支支吾吾的对南茂延道:“南大夫,这救命钱能不能先赊着,等到我们三少爷回来了再还你。”
“无妨,三少爷与我是老交情了,我们之间不再这点钱上。今后几日我还会让人来给宝璐姑娘送药,账一并都先放着好了。”南茂延倒是大方,他与吴清野和宝璐都打过好几回交道了,这些事儿都好说。
“那就太谢谢南大夫了!”邝天霖赶紧向南茂延垂手致谢,陆离却跪在南茂延的脚下向他磕了个头!
“陆公子,使不得,快起来!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你这是何必!”南茂延赶紧将陆离从地上扶了起来。
“南大夫与我与宝璐有再造之恩,陆离感激不尽!”陆离哭着道。
南茂延笑了笑道:“不必这样,颅内淤血这样的病症很常见,但无人敢敲破脑袋排血救人,老夫之前也只给两例病人做过这样的手术,但一人活一人死,此后老夫就算遇上这样的病症老夫也不敢再动手了,承蒙各位都信任老夫,愿意让老夫来给宝璐姑娘施救,老夫还要感谢各位呢!”南茂延说完还向邝府的人垂手致谢了。
邝天霖和陆离亲自将南茂延送上了马车,芫花和花婶子在床前看着宝璐,伺候她汤药。
话说吴清野被阻在了长江南边,想要过江却没有了盘缠,连吃饭都成了困难。一时局促,想给邝天霖写信让他差人给自己送些盘缠来,可这信送到京少说也要半月,就算邝天霖收到信后立马差人来又是半月,这一来一去年都要过完了,想想只能作罢了。
吴清野用仅剩的几个铜板在街头买了碗面,吃了这顿他可就连下顿都顾不上了,更别说这寒天冻地找地方住了。一边扒拉着碗中的面,看着在寒风中穿着单薄的面摊老板,吴清野心下盘算开来。吃完了面,吴清野没有立马离去,一直等到晚上老板收摊才上前跟他聊了起来。
“老板,我是从京城来的,流落在此没了盘缠,我看你穿着实在是单薄了些,你看我这件棉袍能否买与你,我也好有盘缠回京去。”吴清野开门见山的道。
那老板上下打量着吴清野,心想莫不是遇上疯子了,没有搭腔理会吴清野,只顾着收拾自己的摊子。
“老板,我不是坏人,我真的是京城来的,眼下只想急着回京去,我这件棉袍送与你,只借你十两银子能让我过江去,等我到了京城,立马让人给你还银子来,你看行不行?”吴清野神情恳切的道。
面摊老板又上下打量他一阵,看着吴清野是个青年才俊,衣着打扮又不像是个街头混混,便放下了手中的活,才道:“近了年关,家中还有生病的老母和幼童,实在没有多余的银钱可以借你,不过你若想过江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我的堂兄就是在江上摆渡的,我与他说一声,可以带你过去的。”
吴清野听着高兴极了,急忙拱手答谢:“实在是多谢老板了!”吴清野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暖袍解了下来,瑟瑟发抖的双手递了上去:“我身上没有什么可以答谢老板了,这件暖袍是我新做的,没穿几天,就送与老板当是我的谢礼吧。”
面摊老板伸手推开了吴清野,道:“小伙子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么冷的天要是被冻死了你还怎么回京去?赶紧穿上吧,人漂在外都会有个难处,我帮你也是给我自己积福德!”老板又四处望望,又问道:“你是不是今晚也没有去处了?”
吴清野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就跟我走吧,到我家歇一晚,我家离我堂哥家不远,明天一早我出摊就送你过去。”面摊老板道。
吴清野心想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啊!深深给面摊老板鞠了个躬,急忙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帮着老板收拾好了面摊,甚至抢着帮老板挑担子。面摊老板看他如此憨厚便由着他了。
到了老板家中,老板的妻子给吴清野和老板煮了一碗清面来,在吴清野看来,这个家里实在是贫寒急了。夜里点不起蜡烛,只有一只昏暗的油灯盏,面摊老板将今日卖面得来的铜钱悉数都交给了他的妻子,道:“这些你拿去,明天将母亲的药钱给结了吧。”
那妇人接过钱袋子,仔细数了数里面的铜板,叹了口气道:“娘的药快断了,这点钱还不够还药铺的呢!”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了,抱怨道:“你先收着吧,家中有外人在,不说这些!”
吴清野只好低头吃着自己的面,等到那妇人出去了,吴清野才问道:“我受老板大恩,还没有自我介绍呢,我叫吴清野,今年二十四了,在京城谋生路,此番是从老家汴州,替我兄还账回京。不知老板该如何称呼呢?”
“我姓张,弓长张,单字一个泸,就是泸水的泸,今年刚三十,从小跟着父亲在街头卖吃食,父亲死后便就是我一个人了,我一大家子人都靠着我这个面摊过活呢!”张泸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