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珠钗是你放我房中的?”宝璐结结巴巴地问道。
“昨日猜灯谜得的奖励,送与你了。”吴清野对着宝璐调皮一笑道。
宝璐很是惊讶,她惊讶那么难猜得字谜他竟然能猜中,更惊异的是那根珠钗的来历。昨夜她猜中一个字谜,那老板只给自己一个简易的小手钏,为什么能给吴清野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珠钗?
她将那个写着字谜的纸条从袖中拿出来,问道:“‘入春为女说媒来’三少爷是怎么猜出来它说的是‘甘’字的?”
吴清野品一口自己煮的茶,道:“很简单啊,谜底就在这句话中的‘媒’字里,‘春’与五行中的‘木’相对应,那么这个‘媒’字去除‘木’和‘女’还剩个什么呀?”
“哦,原来是这样啊!”宝璐恍然大悟。
吴清野和宝璐在后堂里说着话,王嬷嬷在前厅左右等不到吴清野他们来,就让陆离去后堂看看,怎么做个茶要这么久。
陆离立于原地不动,反过来向嬷嬷说道:“三少爷的事,嬷嬷还是少操些心吧,他们自有他们要干的事呢!”
王嬷嬷一听,心中有些急了,公子新婚才两日,就和一个丫鬟勾搭在一起,若传出去公子的名声不要了吗?
操起拐棍急切切往陆离面前戳了两下,道:“公子的事我为何不能操心,他就和我亲儿一样,你快去给我将他们请来!”
陆离见王嬷嬷急了,这才转身往后堂来,刚走两步就见吴清野和宝璐端着茶往前厅来了。
这顿茶王嬷嬷吃的很是不开心,吴清野以为嬷嬷是嫌自己做的茶不好喝,便道:“我这是才从茗香苑学来的手艺,做的没那么好喝,待过完年我带嬷嬷去茗香苑,让青嫣姑娘亲自煮来,她做茶的手艺可是京城一绝。”
王嬷嬷嘴角一裂,她没有和吴清野品评茶艺,只向站在一旁的宝璐问道:“我听说你父母是要饭的出身,想必你平时连茶见都没见过,怎么能做好茶呢?这做茶是富贵人家才能学的手艺,是儒雅的贵人相互交流用的,像你一个奴仆,以后就在后堂做些粗活,做茶这些附庸风雅的事就不必再学了。”
厅上所有人都被嬷嬷的话惊呆来,宝璐被说的脸上一阵青红,吴清野更是没想到王嬷嬷这么不喜欢宝璐,能当众说出这么侮辱人的话来。
他看看面色难堪的宝璐,又焦急向嬷嬷问道:“大过年的,嬷嬷何故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做茶是我让她做的……”
王嬷嬷并不是讨厌宝璐,只是提醒她也提醒吴清野不要忘了各自的出身,他们俩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不等吴清野把话说完,王嬷嬷就道:“三少爷要抬举一个下人也要注意分寸,你可是新婚,家里头可是有新婚娘子的。你把我这个老婆子安顿到这庄子里来,若让老爷和夫人知道了又不知道会怎么责备你,现在又和我身边的丫鬟来来往往,你们要行事不得当,可不是我这个老婆子的罪过?”
一边的陆离看看暗自难过的宝璐,心中也是一阵难受,可是吴清野在这里,他安抚不了她。
吴清野可不爱听嬷嬷这样的说教,回声反问道:“嬷嬷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叫宝璐做个茶而已,怎的就行事不得当了?日后也好让她做来给嬷嬷吃,有什么过错?”
宝璐虽然很多事也会隐忍,但若是有人拿她的出身来糟践她,她也是不能忍受的。她平时对王嬷嬷也是非常敬重,王嬷嬷对她也是很客气,她不知今日嬷嬷为何要说这样伤人自尊的话来。
她收起脸上的难堪,稳定了自己的心绪。一笑轻声问道:“嬷嬷从何处听来的谣言?我的父母是穷苦人出身不假,但他们可不是什么要饭的。我爹倒是认识几个穷朋友,我们一家还时不时也会接济他们。”
王嬷嬷不说话了,只是听着。像吴清野那种透玉一般的娇贵人,她不能让宝璐这样低微的人成为他的累赘。
“我的父母身份是低微,可他们也是拿自己的力气换生活,从来没有看别人脸色去讨要。我的父母在我的心中和别人的父母在别人的心中是一样的重要,一样的地位,嬷嬷以后就别在说这种没来由的话了,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你讨厌我这个小丫鬟呢!”
宝璐这话不光是对王嬷嬷说的,也是对吴清野和陆离说的。知道她事儿的人不多,除了吴清野就是陆离,王嬷嬷能接触到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她身世的事自然是他们两个说给王嬷嬷听的。
大年初一日,就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吴清野也没心情再在荷庄里待,气愤愤甩手和陆离出了庄子。宝璐本想亲口向吴清野问问过完年能不能让芫花也到庄子里来,现在看来是没必要问了。自己也不好再厚着脸皮留在这里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让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以前父亲在世,虽然生活不富足,可从来没人贬低过他们,没人瞧不起他们。本想在大户人家当个丫鬟有口饭吃了此残生,没想到处处不受欢迎。也许她应该听花婶子和芫花的话,还是回到山上养蚕做布,怎么也过得下去了,或许该去问问花婶子,她的侄儿娶亲了没有。
想到此,什么也没留下,什么也没带走,来时是什么样,走时还是什么样。荷庄里穿过得漂亮衣服也脱下叠好放在了柜子里,吴清野送她的珠钗也留下了,穿上那身粗布衣衫便到前厅向嬷嬷道个别。
王嬷嬷心中虽然后悔当众说出那么难听的话,可为了吴清野,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