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急忙出了房门来看,粗布衫裹着瘦小的躯体,腮边挂着泪痕,心中怀着紧张,像是一头小鹿从房中走来。
看见了吴清野找上门来,紧张的心突突跳着,问道:“三少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跟我走!”吴清野的心血只冲头顶,手就像是只大钳子,钳住了宝璐的手就往外跑,宝璐怎么挣也挣不开。
花婶子见有人上门来抢人,冲过来将宝璐拖住,朝吴清野骂道:“哪里来的狂徒,敢闯民宅抢人!”
“她是我吴府的丫头,偷跑出来,我还不能将她带走了吗?”吴清野道。
“什么你吴府的丫头?她是我侄媳妇,有婚贴为证,你又什么证据?我看你仪表堂堂,是上上等人,怎么还上贫民家中抢人来了?”花婶子理直气壮质问着吴清野。
“我自然是有她的身契的。”吴清野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宝璐的身契长什么样,在哪里他没见过。
“身契在哪里?你拿出来啊!”花婶子不依不饶,追着吴清野要身契。
“若我真的拿出她的卖身契来,你就让我带她走。”吴清野道。
“那是自然,你有身契我若不放人我可是要吃官司的,但若你没有身契却要将人带走,我也会去府衙告你!”
“好,宝璐,你等着我。”吴清野说完便大踏步走出了院子,他不知道宝璐的身契就是她的手里。还想着回府找管家去要呢。
宝璐没想到,花婶子竟也有这么厉害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吴清野竟然对她用情这样深,看着他大踏步走出院子的背影,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花婶子走过来拉起宝璐的手,道:“你别担心,就算他拿出身契来,我们也不认。你就安安心心嫁人,他的事有我给你挡着!”
“谢谢花婶。”宝璐含泪道了个谢。
花婶子进了房间,芫花才敢从院外溜进来,她也不敢对报路说吴清野是她请来的,只佯装不知,问道:“刚才那位就是吴家三少爷吧?长得可真俊。他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去呢?”
宝璐轻推了一把芫花,道:“你不懂,不要乱问!”
“什么不让我乱问,我可是为了你好!我还等着你带我去荷庄呢,结果才说了没一天,你就溜回来了。我算是看清了,我们两个是出身一样,可命运不同,若你将来过好了,还能拉我一把不是,嫁给我表哥那样的穷光汉能有什么出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这些年接济他们家多少,每年的粮食也都是我娘在给他们送,钱也给他们送,现如今找媳妇也要我娘给他们找。他们这是赖上我们了,你再嫁过去,我就算不想帮他们,为了你我也要帮,何时是个头啊?”
芫花嘀嘀呱呱抱怨了一大通,宝璐一听掩嘴笑了,戳了一下芫花的咯吱窝,道:“你要是想去荷庄,那你就去吴府门前找三少爷,他一看你的美貌自然会带你去的。只是你要小心那个王嬷嬷,又会像嫌弃我一样嫌弃你!”
芫花的脸一扬,道:“我才不怕她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若能是嫁给吴府的小厮,月月能拿着俸月,日子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你也一样,就算不能给三少爷当小妾,吴府的小厮还能嫌弃了你不成?”
她哪里知道宝璐没有喜欢过吴府的下人呢,可人家照样瞧不上宝璐,不愿和她在一起,还将她送的檀木簪还了回来,连普通朋友都没想做。
吴清野一路赶回吴府,进了门直往吴管家处来,走廊里正好撞见了,一把拉起他往账房去。
吴管家不知道三少爷怎么了,老腿跟不上三少爷矫健的步伐,竟被拉着小跑起来,嚷嚷道:“三少爷,慢点走,慢点走。”
吴清野将吴管家拖到账房门口才放开了他,指着挂在门上的锁道:“快,快将李宝璐的卖身契给我找出来!”
吴管家转了半天脑筋,才想起宝璐的身契和籍契早在半年前就被吴夫人身边的蔷薇拿走了,也没再还回来。
吴管家整理整理被吴清野拉皱了的袖子,道:“她的身契和籍契早就不在我这里了,半年前被蔷薇拿走后就没还回来,宝璐人也不见了。”
吴清野这才想起宝璐曾跟他讲过她被卖到花月园的事,又急忙折身到马厩跨上马急急往花月园追来。他不知道这都半年之久了,宝璐的身契还在不在花月园。
一到花月园的门前,吴清野就被一大群莺莺燕燕给围得寸步难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
老鸨孔妈妈一见是吴府的人,气不打一处来,今日怎么也要让吴清野赔上银子来。
“哟!这不是中书令大人的三公子嘛,公子是头一遭来吧,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京城一绝,三公子随便挑。”孔妈妈给吴清野赔上一副笑脸,走过来顺便挽起了吴清野的胳膊。
吴清野耐住性子,稳稳妥妥牵住了孔妈妈的手,笑吟吟地道:“孔妈妈是吗?我今日只点孔妈妈的菜,别人的我不喜欢!”
孔妈妈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笑得脸上的脂粉全都嵌进了皱纹褶子里。其他围观的女子一听没戏,便又散了开了,去找其他的客人了。
吴清野也不与她装模作样了,开门见山的道:“半年前,我家卖到你这里有个叫宝璐的女子,她的身契现在在哪里?”
孔妈妈一听吴清野打听宝璐,害怕地发起抖来。那可是尚书令府中的三小姐,她不敢让任何知道宝璐曾被卖到了花月园,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