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顾子卿与绿萼一同乘坐马车,来到了城西的楼家村。
刚到村口,马车便止步不前了,顾子卿撩开门帘,向外看去,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
之前她便听人说过,城西的楼家村是江南最穷困的地方,那时候顾子卿还不信,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江南是最为富庶的地方,就算楼家村再穷困,又能穷困到哪里去呢?
可是今日,当顾子卿真正看到楼家村的时候,她相信了。
因为刚下过几场雨,所以唯一一条通往村里里面的那条路,泥泞不堪,马车根本就进不去。
无奈顾子卿同绿萼只得走下马车,二人带上幕离,徒步向村子里面进发。
看着眼前一户又一户的破旧草屋,顾子卿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他们虽是商贾之流,地位低下,但至少吃的饱,穿的暖,不似这楼家村一般,如此穷困潦倒。
顾子卿没有想到,楼柏霖这个官至丞相的准状元郎,竟然是个从这样一个环境下走出去的。
上一世的楼柏霖也是同现在这般穷困潦倒,但最终却依靠科举,金榜题名,一举高中状元郎,并且到最后还官至丞相。
这也就是顾子卿为什么会突然间,让绿萼寻找楼柏霖的原因,现在的楼柏霖还正在困境当中,但是再过几年他却可以高中状元郎,而且平步青云,官越做越大。
所以顾子卿便想着在他最为穷困潦倒的时候,给予他帮助,等日后楼柏霖飞黄腾达了,自然是忘不了自己这个恩人的,她到时候就可以紧紧地抱住这条大腿,保住顾家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用在宋粟那一棵树上吊死了,多一条大腿,多一份保障嘛!
顾子卿与绿萼七拐八拐,走了半晌,这才找到了楼柏霖的家。
远远地她们便看见有一个小童,正在他们家门口劈柴,看样子也就五、六岁的年纪,想必是楼柏霖的弟弟。
她们推门走了进去,那名小童看到后,立即扔下手中的斧子,便迎了上来,奶声奶气地问道“二位姐姐,你们找谁啊?”
顾子卿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那名小童一齐,“这里是楼柏霖的家吗?”
“是啊!你们是来找哥哥的吗?”小童点了点头道,“不过哥哥今天不在家,要下午才能回来呢。”
一听到楼柏霖不在家,顾子卿不禁一阵欣喜,他不在家才好办事呢。
思及此,顾子卿软声对那个小童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去屋子里面,等你哥哥回来吗?”
“当然可以,二位姐姐请随我来。”
说罢,小童在前面引路,带着顾子卿和绿萼走进了破败不堪的草屋。
进入屋内,顾子卿环顾四周,只见里面空空的,除了有几张桌子,几张床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啊!
小童安排她们坐下之后,就去给她们倒水了。
这时,一名比那小童年长一点的女孩,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她们两个人,先是一愣,而后缓步走到她们的面前,福了福身道“宝儿见过二位小姐,不知二位小姐是来?”
“她们是来找哥哥的。”那名小童给她们倒水回来,高声喊道。
随后走到近前,将两杯水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她们的面前,“二位姐姐请用。”
顾子卿伸手接过杯子,微微颔首,“多谢。”
刚刚自称“宝儿”的小姑娘,听到自家弟弟的介绍后,遂面露微笑地对顾子卿她们道“二位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哥哥一会儿便回来了。”
顾子卿点了点头,对他们道“你们两位尽管去忙,我们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不用管我们。”
“这……”
听了她的话,宝儿姐弟互相对视一眼,不禁有些犹疑,不知道该如何做?
毕竟把客人单独扔在这里不太好,可是他们又确实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正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里屋突然间传出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
宝儿姐弟听到声音,慌忙跑了过去,顾子卿也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她们来到里屋,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正趴在床边咳嗽不已,原本苍白的脸上,因为憋闷变成了紫红色。
宝儿姐弟帮母亲顺着后背,一直到她不咳嗽了为止,而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回床上安顿好。
这样的事情,他们姐弟两个人,每天都要重复几十次,从母亲病倒,一直到如今,日复一日,从未停歇。
他们从里屋退出来之后,顾子卿看着他们姐弟二人问道“你母亲得的这个病,可有找郎中瞧过?”
“瞧过的,但治好要花很多钱,我们没钱。”宝儿说着,默默地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听了她的话,顾子卿也不禁是一阵心酸,旋即从袖子里摸出一袋银子,交到宝儿的手上。
“这袋银子你拿好,等你哥哥回来,你们一起去置办些吃穿用度。”
宝儿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一袋银子不可小觑,遂同顾子卿推辞道“姐姐,我不能要你的钱,还请你拿回去吧!”
“我与你哥哥是朋友,这钱便算是他跟我借的,日后他是都要还回来的。”
“真的吗?”宝儿将信将疑你看向她。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顾子卿保证道,“你便拿着吧!”
宝儿见推辞不过,便伸手拿了过来,将它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
顾子卿看着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