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凝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在武千城和顾易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神色古怪。
顾易连忙道:“你可别瞎想啊 。”
唐燕凝:“……”
这是不是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倒是武千城态度坦荡多了,看着顾易几乎要跳脚的模样,还带着些无奈的笑,摇了摇头,“你安分些吧,才头一次见到阿凝,别叫她笑话。”
“也就是看在阿凝的面子上吧。”顾易嘟哝着坐下,对着唐燕凝举杯,将盏中酒一饮而尽。
对着这样豪爽又阳光的少年,唐燕凝很难不生出好感来,将面前的茶水换做了酒,也爽朗笑道,“顾大哥,我也干啦!”
在唐燕飞还来不及阻止的时候,仰头将酒喝了下去。
顾易与武千城齐声叫好。
唐燕飞叹气,“叫我娘知道了,能唠叨我三天。”
又叫唐燕凝,“今儿我们不回城了,阿凝你叫人收拾两间客房吧。”
顾易忙道:“不用太麻烦,一间也行,我跟千城一起睡惯了的。”
唐燕凝:“……”
她是真的很想问一句,顾小公子您这是生怕人误会不了是吧?
“那倒是不麻烦,我们这别院里别的没有,屋子多得是。我看你们三人一同住在闻涛院吧,院子豁亮得很,还有几株高树,夜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与海涛无异。旁边就是个小温泉眼,晚上还可以泡一泡,舒坦得很。”
唐燕凝叫了谷雨来让她去安排了。
“还别说,这别院真心不错。”顾易坐在亭子里,往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与另外三人说道,“我祖母名下也有别庄,论起景致,却不及这里了。”
襄仪大长公主乃是当今皇帝的姑姑,也是唯一的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自不必说,更在宗室之中也有着超凡的地位。不过,这位大长公主并非先帝同胞姐妹,先帝与她情分也是寻常。如林家这座别院,规制还是前朝末帝特意给最宠爱的女儿明月公主修建得,自是美轮美奂,襄仪大长公主名下的别院自是多有不及。
“顾大哥可别这么说。大长公主乃是天家贵女,我们怎么好比?”唐燕凝浅笑,“叫我说,什么景致不景致的,自己住着舒坦,才是最好的景致。”
武千城看了一眼唐燕凝,目光中有着赞许。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唐燕凝这话说得都很是得体。林王爷虽有战功,到底只是异姓王,若非人已作古,说不定也会功高震主,落得前朝忠武公那样的下场。
按照律法来说,敕造或是御赐的府邸,人若过世,朝廷便会收回,便是公主府也是一样。但圣人看在林王爷为国尽忠的面上,并没有收回别院,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这种情况下,林家自然该当低调些。
顾易性子直,说话不过脑子,但林家人却不好大喇喇受用那句话。不然,传了出去,难免叫人说林王爷的后人张狂,竟不将宗室放在眼里。
看看犹自未觉的顾易,再看看同样没发觉到哪里不妥的唐燕飞,这兄弟两个竟然还在碰杯吃酒,武千城笑着收回了目光。同顾易一样,对着唐燕凝举起了杯,“我吃酒,阿凝你随意。”
他与顾易都将称呼变了,同唐燕飞一样,称呼唐燕凝为阿凝,可见亲近之意。
唐燕凝不会不明白这个,笑吟吟地又喝了一杯酒。
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彼此性子也相投,几人说话便越发地轻松起来。
顾易很是喜欢林氏送的那柄青霜剑,不时地打开锦盒摸一摸,还对唐燕飞叹道:“说起来,林王爷也姓林,家中又有紫玉剑和青霜剑。阿飞,他老人不会是忠武公的后人吧?”
唐燕飞挠了挠头,“这倒是没听说过。不是都传说,忠武公妻小在他被害后,关了门而死吗?”
“说真的,我并不大相信这个传言。”武千城在一旁敲了敲桌子,“忠武公一生征战,却落得如此下场,忠武公夫人悲愤之下殉情,倒是也能叫人理解。但我不能相信,一位母亲,会在死时连自己的孩子也一并带走。尤其是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更何况,孩子是忠武公血脉,我想那位贞烈的夫人,应该不会残忍到不给丈夫留下一丁点的传承。”
唐燕凝沉吟,“有道理。”
“还有一点啊,林王爷也英武善战。”顾易眼睛睁圆,拍着唐燕飞的肩膀叫道,“阿飞阿飞,我们不会在无意间,给你找了个了不得的先人吧?”
“你滚!”唐燕飞站起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顾易大笑着躲开了,藏到武千城身后,对唐燕飞道:“忠武公那样的人,能做了你先祖,你就念佛去吧!且荣耀着呢。不说别的,你就说从前朝到如今,几百年的光景,出过几个忠武公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你要说别的没有,这样的人物眼前就有一个。”唐燕飞大马金刀地坐下了,拇指朝后指了指京城的方向,“才回京的那位豫王府小公子晏寂,就能算得一个。论年纪不比你我大几岁,可人家十二岁就上了战场。这几年下来,硬是在西北军中闯出了一片天地。这回大败北戎军,连他们的左贤王都抓了来。我听说,兵部已经开始着手预备献俘的事了,礼部也得了消息,圣人准备给晏寂小公子封王呢。”
他手指头点着顾易,“你说,这样的人,算不算得个人物?”
顾易嗤笑,“撞大运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的父亲也有几房侍妾,通房丫头就更不用说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