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人服务员看到她用杯子,有些于心不忍,重新给她拿了个碗,没有缺口。段译看了眼,不是刚才那个服务员。
结账的时候,轻尘要去和他抢着付钱,被他拽着手拉在身后。她看着段译付了钱,本以为就结束了,没想到他和老板说要投诉人。
老板惊讶,“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吗?”
“无视客人要求。”他指指不远处正在偷懒的服务员。
好在老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答应段译会对服务员进行教育批评,并要对两人的账单免单,段译拒绝了。
出了门,轻尘有些不忍,“你怎么就投诉他了,人家来打工也不容易。”
段译侧头看着她攥住自己袖口的手,“他脚上穿的鞋子是奢侈品,价值五千块,这样的人不过是来体验生活的,既然是来体验生活的,那就给他一点经验好了。”
他还没说的是,这不仅是个来体验生活的,很可能还是来泡妞的,对漂亮妹妹殷勤,对寻常顾客漠视,别人不投诉是别人的事,可被他碰上了,他就得给他一点生活经验的教训。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店里那么忙,也不应该为难他。”她还在抱不平。
段译抽回自己的手,插在裤兜里,“是我无理取闹了。”
察觉到他有些生气,轻尘忙追上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他腿长,几步就跨上电梯了,轻尘在后面追的有些吃力,努力迈大步子还是和他有些距离,小声的叫了他几声,他也没有回答。
轻尘懊恼,小跑着赶上了他。
商场太大,停车场远,中途还要坐电梯下去,路上有些推着小货车的工作人员,轻尘为了能追上段译,脚步快了些,没注意到旁边的工作人员推着小货车过来,两人步子都急,轻尘注意到的时候货车已经直冲冲的到自己面前了,她加速跑了起来。
以为自己逃脱了,没想到手肘还是撞到了货车上的金属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工作人员没有发觉撞到人了,径直推着车走了,轻尘揉着手肘,看着人远走了,回头看段译,他也走远了。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一时不知该去找那个工作人员让他道歉,还是去追段译,周围都是热热闹闹的,她一个人环视四周,看到旁边有公用椅子,过去坐下了。
受伤的手腕和手肘是一只手,她轻揉了几下,而后又揉揉眼眶,眼泪最后还是没掉下来,这几天已经哭的够多了,对面有一家卖冰淇淋的,店门口有很多小孩子。
段译折回身,刚才还跟着自己的人已经不在了。他原路返回时,轻尘正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冰淇淋。
旁边有个阴影落下,轻尘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他找不到自己,自然会回头来找她。
“走到一半就失踪的坏习惯什么时候会改?”他开口。
乳白色的冰淇淋顺着轻尘的手滴到她的裙子上,她低头看了看,起身把冰淇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从包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头也不回的往电梯里走去。
一路无语的回了棕榈泉,两个人身上的气压都很低,轻尘换了鞋,直接上了楼。白天买的设备被段译放在了客厅。
一天的经历让轻尘有些疲惫,洗漱完毕后,从抽屉里翻出了喷雾给自己的手肘处喷上药,处理完毕后,她睡下了。
一夜好眠。
次日轻尘醒的有些早,收拾一番后,她下了楼。段译房间还没动静,她随意瞥了眼厨房,昨天买的相机已经被安放在厨房了,其他设备也都已经准备着了。
套鞋子的手顿住,她垂眸,穿好鞋子,拉开门出去了。
门内的段译听着一切动静,在听到门被关上后,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松开来。
两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冷战起来,段译还是会去轻尘店里看着,只不过送他咖啡的人换成了初初,而轻尘也不再乘段译的车回棕榈泉,两个人真的如同房东和租客一般了。
春天已经不知不觉的接近了,因着前面的调查活动,轻尘开始着手重新研究起自己的系列甜品了,整天整天的在店里忙,回棕榈泉的时间越来越晚,不过段译一直都陪着她,只是两人都是零交流。
没有奇怪的人出现,除了不和段译说话,其他都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换季是最容易着凉的时候,明明头一天都还好好的,睡一觉起来轻尘就觉得头重脚轻的,好不容易捱着洗漱完,穿衣服的时候手都是抖的,好不容易一切都弄好了,手刚搭上门把手,她就觉得一阵眩晕。
被逼无奈的回到床上坐了一会,看着舒服的大床,轻尘给初初发了个消息,躺了回去。
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发着汗,的,头还有些痛,抿了抿自己干涩的嘴唇,轻尘强忍着不适直起身。头昏昏沉沉的,她低着头缓了一会,门打开时,她还是没力气抬起头来。
黑色的秀发湿到像是被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紧紧贴在她脸庞,段译只能看到她低着头的模样,嘴一张一合,鼻腔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含着。”他给了她个温度计,轻尘费劲的含上。
“刚刚喂你吃过退烧药了,先量一下还发不发烧,不发烧你就再躺会,要是还热,就去医院吊盐水。”
她含着温度计,胡乱的点点头,段译重新找了个垫子,垫到她身后,让她靠着,自己则去了一旁的长沙发上坐下。
隔了五分钟,他起身,从轻尘嘴里拿出体温计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