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渺窝在沙发里惆怅地轻轻叹了口气,一转头却不经意看见了摆在窗边角落里的画板,白色的水彩纸微微有些泛黄。
这是她十六岁那年,爸爸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那个时候,沈言渺刚刚读大一,对于法律完全一窍不通,却还是咬着牙非要学到底,那一股子拼命的劲儿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沈廷松觉得她实在过于辛苦,也不止一次苦口婆心地劝过她:“渺渺啊,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去学法律呢,天天这么辛苦,爸爸看了着实心疼得很,要不咱们换一个简单一点儿的专业?”
“不用!”
沈言渺的回答总是那么斩钉截铁,说完又不忘加上一句:“爸爸,我喜欢学法律。”
喜欢吗?
谁知道呢?
沈言渺不由得涩然地扬了扬唇畔,纤白的手指握起静静躺在一旁的炭笔,然后动作笨拙又生疏地勾勒出一根又一根黑色线条。
沈言渺其实学过画画的,十五岁之前的六七年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坚持着绘画学习,无论是素描水彩,又或者是更为繁琐的油彩绘画,她都能够信手拈来。
可是现在。
握着炭笔的纤白手指缓缓停了下来,沈言渺无声地看着眼前这一副粗糙到极致的素描画。
尽管大约能看出是某个人轮廓分明的侧脸,但是笔法却潦草到了极点。
真可惜!
那一双深暗似海的黑眸,她如今肯定是画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