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好的。quot;
林之夏立马笑意盈盈地冲他保证道,然后又乖巧无比地说:quot;那承寒哥哥你先检查,我回庄园去帮你准备晚餐。quot;
靳承寒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整个人慵懒地半倚在床头。
神情认真而专注。
林之夏眼底笑意粲然,她盛气凌人地踩着高跟鞋向着门口走来。
沈言渺连忙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去,她几乎将脑袋沉到地下。
quot;那就麻烦程教授了。quot;
林之夏高傲地重新将墨镜戴回脸上,她红唇微勾淡淡地笑着,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说:quot;至于有的事情,不该多说的,还请希望您保持沉默,毕竟……quot;
quot;我现在想要沈言渺的命,就好比踩死一只蚂蚁!quot;
她肆无忌惮地出言威胁,漂亮的脸颊上没有半点儿不安和畏惧。
闻言。
沈言渺攥在治疗车上的纤白手指,不由自主紧了又紧,直至骨节泛白。
quot;林小姐放心。quot;
程子谦只是波澜不惊地微微侧开身子,将站在他身后的沈言渺挡得严严实实,他不卑不亢地开口:quot;我只是个医生,除了救人治病什么都不会,更不会掺和别人的家务事。quot;
他话里话外,说得清清楚楚。
quot;那就好!quot;
林之夏似乎对他那一句家务事很是满意,她得意地笑了笑,终于放下芥蒂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走廊上的声音。
清脆又刺耳。
紧接着。
沈言渺跟在程子谦身后缓缓走进病房,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把总统套房从酒店搬到了医院。
西方的阶梯式消费服务,本来就夸张到令人咋舌。
更何况是靳家。
quot;给我倒杯水。quot;
靳承寒忽而毫不客气地就出声使唤道,他自始至终头也没抬,修长的手指间似乎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什么绳子一样的东西。
quot;抱歉,靳先生,我只是个医生。quot;
程子谦想也不想就委婉拒绝了他的颐指气使,靳承寒的有意挑衅再明显不过,一直忍来让去也不是他的风格。
如果不是确认他现在记忆有损,程子谦几乎要怀疑自己是在被人恶意捉弄。
所以他和靳承寒,还真是注定就不对盘啊!
靳承寒却兀自冷冷一笑,他蓦然抬起那一双漆黑的眼眸,指了指程子谦身后,说:quot;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是在说她,程教授的护士难道也金贵到,不可以帮病人倒杯水吗?quot;
他的声音不大,却处处都是无端的嘲讽。
quot;靳先生……quot;
程子谦脸色骤然一沉,他正忍无可忍要发作。
沈言渺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又在他后背轻轻点了两下,以此示意自己没关系。
quot;靳先生,请稍等。quot;
沈言渺随即淡淡地应了一声,就转身朝着一旁的茶几走去,桌子上摆着两套茶具,她想也没想就选了青花白瓷的那一盏。
靳承寒似乎对于陶瓷的茶杯格外喜欢,从前南庄所有的茶具都是清一色的上好陶瓷。
沈言渺无意中发现了他这个小爱好。
这么久也一直没忘掉。
quot;靳先生,您要的水。quot;
沈言渺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捧到他面前,水温不烫不凉刚刚好。
靳承寒却看也没看她一眼,他立即就浓眉一拧,心生不满地开口:quot;我不喝纯净水,去泡杯茶!quot;
不是,你刚刚才出过车祸,现在急着喝什么茶?!
沈言渺心里一着急差点就脱口而出。
好在,程子谦先她一步出声,他专业又严肃地说道:quot;靳先生现在还在住院观察,饮食还是要禁忌一些得好。quot;
闻声。
靳承寒立即不屑一顾地冷冷嗤笑一声,他不以为意地反问说:quot;一群没用的庸医,对于我为什么记忆缺失半句都给不出解释,反而现在因为一杯茶在这里跟我说教,是不是太讽刺了一点?quot;
沈言渺端着水杯的手指不禁颤了颤,这样的靳承寒太熟悉了,总是一身的芒刺和凌厉。
那一场婚姻的开始,他也是如今这样,对于外人,说话向来尖锐不留情面。
程子谦反而比她要淡定得多,从医这么多年他深谙病人心理,哪怕靳承寒向来心思莫测难以揣摩。
但试问,有哪个人能在一觉醒来之后,能坦然接受整个世界都霎时间翻天覆地变得混乱,他现在肯定一肚子疑问,但是却找不到人来问。
对于林之夏,如今的靳承寒明显是兄长般的照顾,要远远大于完全的信任。
甚至根本都谈不上什么信任!
quot;我知道靳先生现在可能很恼火,因为换做任何一个人,可能都会这样。quot;
程子谦修长的手指翻开病例夹,他不愠不恼地淡淡说:quot;但是关于您失去的记忆,医生是最不知情的,所以就算您再怎么发火,我们也没有办法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quot;
他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我只是个看病的而已,又不是神仙,能算命,知古今。
靳承寒冷峻的脸色意料之中地沉了下去。
恼火吗?
的确恼火!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一觉睡醒,失忆这种荒谬到极点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就想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要经由他人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