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清脆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靳承寒连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就直接戴上蓝牙耳机摁下接通键,佣人着急忙慌将庄园的情况向他解释清楚,说话间依稀还能听到林之夏发火砸东西的声音。
噼里啪啦。
嘈杂一片。
quot;知道了。quot;
靳承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好像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就料到一样,无可挑剔的俊颜上看不出半点儿起伏,也丝毫不觉得心疼,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有钱任性。
但任性归任性。
人要任性,就总得付出点什么代价。
靳承寒漆黑如墨的眸子里猝然有一抹冷光掠过,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漫不经心地继续出声:quot;不过是砸了一些不值钱的古董摆件而已,这种小事不用再向我报备。quot;
quot;不过林小姐向来锦衣玉食习惯了,现在她既然能发这么大的火,那一定是你们招待不周惹得她不开心,该怎么向林家二老请罪,我想,不用我教给你们吧?!quot;
请罪?
向林家二老?
佣人一时间面色错愕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们当然知道靳先生和林小姐的关系。
但是按照靳先生的态度来看,他对于这一位未婚妻似乎并不怎么上心,否则也不会两次来伦敦都把她一个人丢在庄园不闻不问。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靳先生明明还让保镖层层守在林小姐门口,明面上说是赔罪,外人看来却更像软禁。
现在又让她们无端请罪。
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啊?
quot;好……好的,靳先生。quot;
佣人虽然心里一千一万个疑问,却也是半句不敢多问,只能毕恭毕敬地回到:quot;是我们怠慢了靳先生的座上贵宾,不敢有所推辞,这就去向林小姐、林先生和林夫人赔罪道歉。quot;
靳承寒没有再说话就抬手将电话挂断,他看上去心情似乎还不错,墨黑色的眸子里霎时间碎光点点。
他这副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遇到什么天大的好事了呢?
被人砸东西就有这么开心吗?
沈言渺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望向身侧的男人,她刻意加重了声音反问道:quot;靳承寒,不值钱的古、董、摆、件而已?!quot;
古董什么时候这么没有行情了吗?
说了多少次了,浪费有罪,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沈言渺对于他的价值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好奇,她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装模作样地递到他面前,充作话筒。
quot;靳承寒先生,请问我能不能代表贫苦广大民众采访您一下,在您眼里,什么东西才能算作是值钱的呢?quot;
靳承寒也很配合地思考了两秒钟,而后他眉心微微蹙了蹙,有些答非所问地说:quot;上一次出车祸,你送我的那一只丑猪又摔碎了,我后来找了许多工匠和厂家,他们都说没有办法复原。quot;
靳承寒没头没尾地说着,语气听上去有些懊恼,又有些遗憾,他忽而就转身无比嫌弃地看了她一眼:quot;沈言渺,你说你送的猪怎么就那么蠢,我出车祸它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赶紧跑?!quot;
跑?
一只水晶猪,还是碎过的,你想让他怎么跑?!
这逻辑正常吗?!
quot;靳承寒,欲加之罪也不是这么个加法吧?quot;
沈言渺简直要被他的言论气笑了,她满是错愕地怔忪了须臾,这才勉强找回自己被他震惊到破碎的人生观:quot;那一场车祸,你能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好吗?!
quot;还……还有那一只猪,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好端端的把一只猪带在身边干什么,给自己代言吗?quot;
沈言渺之前就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靳幼稚当时会出现在车祸现场,总不能那只猪真的有自己的想法,随时随地跟着他吧?
闻声。
靳承寒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僵硬不自在,就好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心思一样,他有些恼羞成怒地抬手在她发顶恶意揉了又揉,直到看她一头长发变得凌乱,这才心满意足了些。
quot;靳承寒,你干什么老是揉我头发,这样真的很没有礼貌!quot;
沈言渺脸色微恼地推开他的魔掌,她气鼓鼓地在他胳膊上捶了一记:quot;要不是我生命现在掌握在你手里,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quot;
靳承寒却十分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他目光直直地望着前方宽阔的马路,沉然出声:quot;沈言渺,在我这里,价钱不过是明码交易的前提,所有能叫出价格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一文不值。quot;
他这是什么歪理?
有钱人说话都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沈言渺立即言之凿凿地反驳了他的话:quot;照你这么说,那只猪也是花钱买的啊,而且还没花多少钱,你干嘛这么念念不忘的?quot;
后来还专门去找了工匠工厂,真是人傻钱多。
quot;那不一样。quot;
quot;有什么不一样?quot;
quot;那是你送给我的!quot;
靳承寒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他十分平静地出声,却像在说着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quot;你送的东西跟你一样,我都得小心翼翼捧在掌心,摔不起,更丢不起!quot;
闻言。
沈言渺无声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过了片刻,她忽而倾身在他侧脸轻轻吻了一下,然后飞快坐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