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桃花看沈江冉转头就走,急忙喊了一声。
沈江冉转头,笑道:“夫人心善江冉感激,然无功不受禄,在此谢过了。”
林桃花真想痛快的骂他一通,肚子都咕咕叫了还讲什么文人气节,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相公。”她转头求助。对付这种书呆子还是交给同一时代的另一个书呆子处理比较好。
周明自然不知道林桃花在心里把他也归到了书呆子的行列,此刻正因她的求助而喜悦的冒泡。唉,娘子太能干也让人忧伤,实在是彰显他伟岸形象的机会太少。
“我观公子气质高雅,想来是个读书之人。我府上正缺个西席,不知公子可愿屈就?”
他笑的温和,语调平缓亲切透露出欣赏之意,不会挑动读书人那清高的神经,也不会显得很刻意。
沈江冉也不是那种特别迂腐之人,此刻能付出劳动获得收入便不觉得被同情是多么丢人的事,只是疑惑的问:“在下看先生谈吐不俗,应是我辈读书之人,何须再外聘西席?”
周明呵呵笑道:“我家铺子开在此处,家却不在此处,这两日照看店面就盘亘了两日,后天便会归家,实在是少有机会在此授课。”
沈江冉点头表示明白,又问:“敢问是给府里哪位公子聘西席?”
周明道:“并非是给小辈开蒙,是给府里的管事们聘个西席,一则教他们识文断字,二则教导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公子可愿意?”
沈江冉拱手道:“在下自是愿意,只是我年后要赴京赶考,怕是教不长久。”
周明微微摆手道:“无妨,他们大都已经学了些字,公子点拨一二即可。”
沈江冉这才眉宇舒展,表示可以出任五味斋的西席,并对周明和林桃花表示了感谢。
林桃花一瞧搞定了,便笑着说:“沈先生,今日相遇也是有缘,这拜师礼我也不俗气的捧什么金银了,点心一盒,食盒一个,还请先生笑纳。”
沈江冉不知为何,在林桃花的笑容下有些尴尬,白皙的面容上又有了热度,忙躬身答谢。林桃花笑了笑,让初三把准备好的东西拿给沈江冉。
接过食盒和点心,沈江冉再次谢过周林二人,还对初三躬了躬身,直言有劳姑娘了。
初三是个嘴快活泼的,一本正经的受了他的答谢礼,娇笑道:“公子做了我们的先生,下次奴婢再送点心,公子总不会觉得奴婢折辱了公子,不讲情面的再次推拒吧?”
沈江冉被调笑的面上一红,连称不敢,也不知是不敢受初三的点心,还是不敢受初三的话。
初三捂嘴笑了笑,转身回到林桃花身边,被林桃花笑骂了一通。
沈江冉咳了咳,问道:“请问明日几时授课?”
林桃花想了想说:“申时可好?早起到下午柜上一直忙碌,申时关铺人便齐了。”
沈江冉自己白天也要读书,申时快天黑了,家里也没什么事,倒也方便,便说定每日申时前来,然后施礼告辞。
安秉魁站在一旁全程观看了这出因购买不洁点心而引出的西席聘请事件,心中对周氏夫妻的为人更是赞赏。早几个月,周家将田家庄的流民带回村里安置,他虽是听说了,心中实则没特别大的感触。今日亲临现场感受了周林二人的拳拳真心,感触很是深刻,原本只是同道相交的心思里便多了几分结交良友的真心。
不售不洁之物是商人的良知,也是五味斋的原则。周明的话犹在耳畔,安秉魁心中感叹,君子所为,我辈典范啊。要知道,商人重利,钱在商人眼里占有很独特的地位。易地而处,若是他家的产品出了点小纰漏,安秉魁自问不一定做得到他们夫妻这般坚决,说不得就真的折价卖掉了。
“明哥儿和弟妹乃高洁之人,愚兄甚是钦佩,只憾贤伉俪尚无子嗣,否则你我两家倒可一结秦晋之好。”安秉魁很是遗憾的说了一句。
林桃花满脸黑线,这位老兄思维很是跳跃啊,这才结识一个时辰不到,怎么就扯到儿女婚事上去了?
周明是这里的土著,不同于林桃花的婚恋自由思维,对于这种心中相见恨晚,一高兴就想结亲家的思维接受良好,于是笑说:“确实可惜。”
林桃花侧目,暗自磨牙,此时本姑娘没孩子便罢了,若以后有了子女,周明这家伙要是敢随便跟人结亲家,她定要让他好看。
周明站在一旁明显感受到了来自林桃花方向的森森恶意,转头灿然笑了笑。
林桃花看着他回以甜甜的笑容,可是看着特别的假,让周明莫名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安秉魁感叹了一番后,便提出告辞,一再请他们上元节后去他家喝酒。周明连连应承,将他送出去很远才转身回家,彼时,林桃花已经回房品尝桂花炒红果去了。
“呵呵,好吃吗?”周明挑帘子进来,就看见林桃花和初三一人拿着一个汤匙,乐滋滋的吃着红果。
林桃花正吃的口舌生津,看见他连忙招手,“快来,没想到这家的山楂果做的这般好吃,酸甜可口,很是开胃。”
周明笑笑。
初三放下碗勺,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大氅妥帖的挂好,笑着说:“东家快去说说夫人,一会儿的功夫吃了半碗了,等会儿胃里泛酸又要折腾人。”
林桃花瞪眼,吞掉口中的山楂骂道:“你这死丫头,竟然嫌弃我,我何时折腾你了?”
周明接过初三呈上的红果,说了句公道话。
“上次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