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修仙的,耳聪目明,自然听得清楚,那几个说得好不可耻。
“诶诶诶,你说白发鬼那身块头,上了你的床,可不要把床给弄塌了呀?”一个小厮在调戏丫鬟。
“耶耶耶,别来欺负我,你要是看上了,你便自个儿晚上过去,指不定白大爷还能看上你呢?”小丫头一点也不怵他。
不光如此,甚至还反过去调侃,“没听白大爷说了吗?他喜欢男人,可不是咱这样的豆芽菜,嘿哟,小虎子,你可有福气嘞?”
说着咯咯咯笑个不停。
桌上几个人脑袋上都飞过去一只乌鸦,这也不是他们想偷听,实在是那几个说得够大声。
“你个臭丫头别胡说!”小虎吓了一跳,去捉她的嘴,“白大爷的男人是陆长贤,说起来,他还是咱们将来的婶子,你要作死,可别犯贱拉着我!”
“呀哈哈,来呀,来追我呀,捉到了,晚上给你留个门,来呀。。”小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几句话就描绘了一个花花世界。
小男人哪里忍得住,呀呀呸地叫着,追逐而去。
死里逃生,发现生活如此美好,他们要及时行乐去了。
留下桌子上四个人,陆子谦有些担忧地看着洪多多,赵英剑一直在嘀嘀咕咕着什么,李修平埋头只管吃菜,而白发鬼却有些不同。
他一脸喜色的看着陆子谦,又有些害羞的扭捏,“要是陆长贤回来,我跟他能破镜重圆,说不得,还真能叫声婶子?”
“噗!”陆子谦嘴里含着两块糯米糕喷了出来,乱七八糟画了一片,好险没有吐到菜盆里。
他急急忙忙收拾着眼前,抬头看着李修平面色不善,连连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原本不该来这儿坐着,毕竟他是个凡人,跟着几个神仙坐在一处,压力山大不说,洪多多还跟他们陆家颇有仇怨。
万一他前面演戏来着呢?万一趁着李修平不留神,将他陆大官人一拳打杀了呢?
每个人对自己,都是自视甚高的,尤其是没有经过风霜雪雨,没有挨过社会毒打的苗圃花朵,更是如此。
所以他一面害怕于洪多多处心积虑地要弄死他,一方面却眼馋大力王族的炼体之法,终于战战兢兢坐到了现在。
“算了算了,别折腾了”,李修平觉得这些人真的无聊,为了点破事,整得跟过家家似的。
他刚刚饭吃了一半,就去打架,心情不是很美丽,更不耐烦,挥挥手,“你也在这儿吃吧,跑来跑去的干嘛。”
还不等陆子谦露出感激的神色,他又随口接道,“你在这儿,好歹你们家饭菜里面,不会下毒!”
“他们敢!老子早就百毒不侵,什么毒能把我给毒翻?”洪多多肌肉一跳一跳,得意洋洋,“炼体炼体,首先就是要把自己百炼成钢,一点点小毒?嘁,直接上一大碗,我当水喝都行!”
他左右秀着肌肉,看到躲在角角落落的陆家人羡慕与害怕交织的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敢的!指定不敢的!”陆子谦忙不迭摆手,看着洪多多笑得特别灿烂,“说不得,真成了一家人,您就是咱亲婶子,哪能来这种下作勾当!”
他也想开了,不管将来陆长贤是个什么态度,先交好了洪多多,最起码不用担心自家安危,说不好,还能是个助力。
万一陆长贤从此消失,真的再也不见呢?他老陆家凭什么继续在这里摆那么大个龙门阵?
刚刚认出来的那几家,都是得罪过陆长贤,被安排在了背光的房子里,怨声载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时候陆正峰跑了出来,笑容可掬地端上来最后一道主菜,松子虾仁配白面窝窝头。
“当心,当心,烫,很烫!”他拨开陆子谦,将一人宽的菜盘子丢在了桌子中间,又收拢了几个空盘子,摞到一起,搓搓烫得发红的手指,笑道,“平日里吃不到,找遍了家里面,才凑了这几条,慢用,慢用!”
大颗的松子雪白嫩滑,手指长的粉红虾仁秀色可餐,还有冒着热气的窝窝头,看得几人直咽口水。
这么个穷乡僻壤,平日里也就是吃些野蔬板栗,要么腌制的咸菜根茎,米面倒是不缺,但是水里的东西,他们卧龙村周围方圆百里,也就一个小小碧水湖,一村子人都靠那么个池塘来打个牙祭。
这么大的虾子可真不多见。
赵英剑目前身份是随从,洪多多则是新收的儿子,陆子谦更加是个陪衬,三个人都眼巴巴等着李修平先动筷子,然后他们再上去风卷残云。
“有意思了”,李修平看着那道菜,也是觉得惊讶,但惊讶的,却不是菜色本身。
他在虾仁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又慢慢抬头看向陆正峰,还看向他背后走来的方向。
他斟酌了一下语气,有些歉意的对着陆正峰道。
“这才一会儿不见,你竟然已经死了?能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李修平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陆子谦像个圆球一样蹦到了他身边,这是他瞬间的第一反应。
小李子之前的无敌之姿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所以他下意识就找到了靠山。
赵英剑大吃一惊,神英剑提在手上也跳到了一边。
正好洪多多站了起来,很仗义的将他护在了身后,身子一抖,那身刚套上的袍子就丢去了一边。
而陆正峰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脸上一副惊讶莫名的神情,甚至依旧还在搓着发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