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剑起,剑落。
血从男人的手腕上面一点点滴落,他手中的软件早就掉落到了地上。
看着地上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血迹,那边锣声一响,胜负已定。
顾燕北肩胛上面也已经渗透了血,原来的伤处本来就还未痊愈,如今一经酣战,立即崩裂了开来。下面群臣皆惊,谁都没想到扶摇身边成天跟着的男人竟然是沈家的长子,他也就像是不曾知道却也不曾惊讶一样,对着白衣男子抱拳道:“点到为止,承让!”
他的确算是君子,沈悦西心服口服:“谢将军留有情面。”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顾家就一定是赢得了郡主的芳心,不光是沈家,就是老百姓也都猜测这婚事里面有多少交易在里面,但凡小郡主对顾家有半分的倾心,也不会这样退婚又招亲,打他家的脸。
可扶白,也就是沈悦西却已经再不那么想了,他每日跟在扶摇身边,她与顾若善同吃同住,从不避讳,举止行动都宛如夫妻般亲密,是让人何等的羡慕。
二人礼让,又同时下意识地看向高台上面的少女,本以为她也能关注着场上动静,可谁想到她偏着脸,不知想着什么出神,根本没在意。
长公主与小太监说了什么,他立即过来相请两位公子,扶摇的手边有一个大红的红花,上面穗上结着同心结,是以最后选夫的时候投给他的。
可能都知道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两个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那里。
小太监给沈悦西包了下伤,此时随着他又到了长公主的面前,扶摇就坐在了旁边,这才意识到招亲结束了,顾燕北就在下面揉着伤处,一个小太监给他披上了大斗篷,坐了一边。
长公主回头,看着女儿似笑非笑:“怎么样,这次娘给你机会,你喜欢哪家就选哪一家。”
扶摇看着沈悦西已经走到了跟前,只淡淡瞥着他不说话。
见男子已然单膝跪了面前,长公主笑:“如何?机会我给你了,扶摇成天往你们沈家跑的时候,顾家还没回京,你不懂得珍惜把握,如今错过去了又懊悔,你娘求了我好几次,你说顾家二字狐媚勾人,我给你了足以迷惑少女的脸,你说顾家幼子就爱粘人近水楼台,我让你日日陪伴,你说她和顾家婚事因恼你而起是趁虚而入,我也在她和顾家嫌隙时候推了你一把,现在有结果了吗?”
沈悦西垂眸,满心凄苦。
从前他习武,只为成就父亲,后来甚至弃武从文,也疏于锻炼只用软剑。为了不让她认出自己来,他煞费苦心,还背了显眼的宽剑。
他既担心她太早认出自己,又怕她一直认不出来,就是这样忐忑着,可结果她的眼光并未因他的样貌而多停留一分,也并未因他天天陪伴而牵扯不清,更没有一时气愤产生非分之想。大概是没想过母亲还参与了这件事,扶摇诧异之色十分明显。
他只能跪谢:“谢长公主成全。”
知道女儿是竖着耳朵在听,她也十分的愉悦:“你有什么话就现在和她说吧,说不定还有余地,毕竟她起初待你是真心真意。”
沈悦西乎是感激涕零地叩首,然后才起身,走到了扶摇的面前,回想往事种种,那些见着她的浮躁,以及不耐,总觉得这姑娘吵吵嚷嚷的不甚可爱。彼时他心喜于吟诗作词,书中自有黄金屋,苏中自有颜如玉,只等从骗局里面走出来,才惊觉那个活生生的小姑娘,成天嚷嚷着喜欢他的小姑娘,早不在身后了。
他有他的骄傲,沈悦非为此差点与他决裂。
可说什么,他也不肯去求扶摇,沈悦言直接离家去了营地,母亲去求了长公主,到底也给了沈家机会,可就像她说的那样,感情这个东西特别的玄幻,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倘若不用心维护,根本不能维系多久,迟则生变……
扶摇看着他,也觉恍如隔世:“哥哥为何要假扮他人呢?殊不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我也不会因你长得好看迷恋半分,即使是当初我看中的是你的脸,可也是疼惜你这个人,君子如兰,如今却也只剩三分了,何苦呢。”
他点头,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对不起。”
这声道歉 ,是为当初也为如今的欺骗。
扶摇伸手摇了摇:“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啊,我挺喜欢这个的。”
沈悦西定定看着她,站了一边。
那边顾倾城也到了长公主的面前。
他也单膝跪下,神色肃穆。
长公主扶苑略为可惜地瞥着他:“摇儿真是胡闹,你也真陪着她耍戏。”
说着看着他淡淡说道:“怎样?顾将军也算偿了心愿,依着摇儿的心思呢,这婚事一退,即刻与你顾家井水不犯河水,即便是招亲,也不许你家过来。念在你顾家忠良,三子又都淳厚,尤其那少年,当真是让人看着心疼,本公主这才特意提着耳根子,软说硬说才给你们这个机会,也要好生把握才是。”
男人立即低头:“谢长公主提点。”
她偷眼瞥着女儿,刻意说道:“即使现在,她也是怒气未消,将军也该明白,生死攸关之际,若是弃离,多伤人呢!”
顾燕北当即称是,也看了一眼扶摇,她面无表情正也看着自己。
长公主轻咳了声,又是压低了些声音:“她以前就中意沈家,可若真是因着你弟弟选了你顾家,可要好生哄着。”
沈悦西就站在那边,他当然知道这姑娘起初是喜欢沈家。
见这长公主时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