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那奴婢现在就趁着院里落匙前去跑一趟。”
芍药去寻了个不明显的布将梳妆匣包裹严实,放进竹篮里。
“芍药,你先等等。”
江逐月似是想起些什么,速速起身,在书台上研磨。
不过多时,她吹干了纸封进了信封里。
“把这个送去外祖家。”
待芍药离开之后,她端坐在书台前神情严肃,柳眉微皱。
她在牢里被萧泽逼迫交出的沈家蛊人方到底是何物?
为何她从未听外祖提起过,甚至萧泽是在抄了外祖家才来逼问她的,或许蛊人方也不在沈家。
只是到底是何时不在沈家的,她还需要亲自去找一趟外祖。
……
第二日一早,江逐月便坐在了标有江府家徽的府轿上。
昨晚她得了外祖父的回信后,便去寿安院找祖母请示,因前两日卧病在床,外祖母来了也未曾见到,如今她得去外祖家报个平安,免外祖母担心。
“姑娘,我们到了。”
江逐月从轿子里下来,看着那高高挂在府门的沈府两字,她鼻子不免有些酸涩。
她死前游行时路过的沈府,已因为她伸冤敲登闻鼓而被抄家,当时她看到的只有疮痍满目,与现在的兴盛繁茂形成了两个极端。
“表姑娘,你可算来了,老爷今日沐休,与老太太大夫人恭候你多时了,快些请吧。”
门房的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江逐月来,打发了另一个去通禀,他便忙迎了出来。
“有劳了。”
芍药得了眼色,连忙打赏了一吊钱,那门房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待几人快走到福寿院时,便见里面有人迎了出来。
“哎呦,月姐儿啊,你可算来了,你把你外祖母都惦记坏了。”
只见那身着墨绿色马褂的老妇匆匆的走在最前头,她脸上笑得像绽开了一朵花。
“外祖母妆安。”
她先是对着老妇人福了福身子,随后又朝后面跟来的女子福了福。
“舅母妆安。”
外祖母卢芹出生江南,最是温婉和善的,连带给舅舅也找了个江南水乡的媳妇尤氏。
尤兰有些意外,以往这个外甥女被江家宠得最是娇蛮,似乎不曾规矩着她的礼。
可如今竟是规规矩矩的,虽她从不嫌弃,但确实与从前的那个小泼猴判若两人。
“你个小皮猴,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啦?”
卢芹眼看秋风起得有些紧,伸手便给她紧了紧斗篷。
一旁的尤兰嗔怪了卢氏一眼,连忙赶着祖孙两个进屋。
“快些进屋去,外面风大你两紧着受了风寒,老爷还在屋里候着呢。”
听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关心,江逐月忍住鼻子酸意,一一应下。
重生后她第一次笑得如此真心实意。
她以往很少主动到外祖家去,因为婶婶们都说外祖他们只是透过她看她母亲,根本不喜欢一出生就害死她母亲的江逐月,所以那时的她心存芥蒂,总找着借口不来见外祖。
可如今她是真的觉出了外祖母和舅母对她的真心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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