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李夫人,明人不说暗话,一品香,乃两位心血所在,因位置优越,引权贵垂涎打压,不得不出售。
可明白人怕得罪权贵,皆不敢接手。
李掌柜又是不畏强权之人,李夫人又是念旧之人,这局势便僵硬了下来。
坚持了一时,却坚持不了一世,两位怕也撑不了太久。”
“姑娘,敢买下此楼?”李掌柜正色道。
“你若敢卖我便敢买!”冉长乐亦正色道,“五十万两,我现在拿不出。
我有个想法,李掌柜,李夫人且听一听
我先租一年,后院依然是两位的住所,我不动。一年后,我买下此楼。
这,依然是酒楼,但内部我会大改。
二位一生的心血在这,根在这,心在这,后院依然为二老保留,我不改分毫!”
“你我素味平生,我们如何信你?”
冉长乐手掌一拍,单一笑。
这笑如此的自信张扬,灿若朝阳,如一兵利剑,划破了李掌柜和李夫人阴霾已久的内心,大片阳光铺天盖地而来,驱散了阴霾,松动了绝望,两人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只觉得周围温暖异常。
竟没有像往常一样,提了扫把,泼了水。
桃醉提了食盒上前,在案上摆了一盘糖醋黄河鲤鱼,微微冒着热气,鱼香扑鼻。
伴着冉长乐掷地有声的话音,声声传进了李掌柜夫妇耳中。
“凭我是圣上亲赐的女厨神!
凭我做得了一手北冥国绝无仅有的鱼食!”
李掌柜睁大了眼,李夫人棉帕子捂了嘴,此刻,不知是鱼的香味太浓熏染了他们,还是这位姑娘流露出的强大自信触动了他们,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绝境下都不曾哭泣的老人,湿了眼角。
“原来你就是王美食家盛赞的鱼姑娘!”李掌柜哽咽道,“这权贵有可能牵涉到宰相公子,姑娘可想清楚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好!与其这样,不如放手一搏!”李掌柜看了妻子一眼,狠狠拍了桌子,又道,“鱼姑娘,你解决了我们的心病,酒楼依然是酒楼甚好!
我夫人极其念旧,本不舍得离开此地,能留在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颐养天年,甚好甚好!
至于租金,我们分文不收!
只求姑娘保住酒楼,不落入小人之手!”
“我在,酒楼在。我亡,酒楼依在。”
十三载来,除让爹爹和祖母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外,冉长乐许下了第二个承诺。
这并不洪亮的嗓音,嵌进了李氏夫妇心坎。
只见李掌柜弹了衣襟,李夫人收回帕子,两人郑重向眼前的姑娘躬身施礼。
冉长乐亦躬身回礼,道“晚辈感谢两位信任之恩。”
李掌柜忙把冉长乐迎回座位,以左坐下。冉长乐并不拒绝,点头坐下道“请李掌柜备下文房四宝,我立下契约。”
李夫人闻言,关了酒楼大门。
待李掌柜拿来笔墨纸砚,冉长乐一一写下契约内容,签下“冉以康”三字。
“鱼姑娘,姓冉?可知冉博士冉府?”李掌柜诧异道。
“李掌柜,买卖诚信为先。实不相瞒,我就是冉府大小姐,还请李掌柜李夫人保守秘密,在外人面前称呼我为‘鱼姑娘’。”
“李博士,通晓音律,品质高洁,没想到他的女儿竟也如此让人刮目相看!”
冉长乐微微一笑,把契约递给他。
“好字,好字!好一个铁画银钩!”李掌柜先扫了字体惊叹出声,后细读又惊呼,“租金一年三万白银?!冉,哦,鱼姑娘,草民说租金分文不取,你可是记错了?”
“李掌柜大义,我怎能做那贪财之人?朱雀大街租金两万到四万不等,我取了中间数,也不知合不合理。”
“鱼姑娘知理哓理,酒楼生意红火指日可待!”
说完,亦落下自己的名李书。
“李掌柜,明日我便酒楼大修,可否?”
“鱼姑娘何时修改都可。从明开始草民便不再是酒楼掌柜了,鱼姑娘直乎草民姓名即可。”
“谢李叔。”
“草民当不起啊!”李书忙行礼道。
“我喊你,你便当的起!”冉长乐说完,又朝桃醉点点头。
桃醉从怀中拿出三万两银票,递给了李掌柜。
“好,好,草民斗胆了。”李书爽快的接过银票,也不数,直接入了怀。
此刻他彻底的认同了冉家这位大小姐,又道,“我认识个好的木作,鱼姑娘可需要?”
“正愁这档子事呢,李叔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先知会这位木作一声,晚些我派人送些草图过来,按就草图来整改。今日先到这里。”
桃醉闻言,开了酒楼大门,李氏夫妇送冉长乐了出了门。
不知何时,门外三三两两停了几波人,皆好奇的盯着一品香,指指点点,碎碎言言。
“哎呦,李家大姐,你瞅瞅,奇怪的很呢?”
“是啊,王家妹子,你说这两位姑娘是来就食的吧,难道不怕吃出个蟑螂蜘蛛?若是来买酒楼的吧,怎么没有被李掌柜扫地出门,李夫人泼洗脚水?”
“是啊,李家大姐,反正闲来无事,明日咱俩老婆子再来凑凑热闹?”
“要得要得!”
……
冉长乐莞尔一笑,倒希望这些婆子继续留着好奇心,也免了自己的宣传。
想到自己银子有了,店铺也有了,心里终于送了口气。
就差内部整改和招人了,就这内部如何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