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日,她都会出去走走,一面警惕着被圆咭寺的和尚发现,一面等着初樱,按理说这么就过去了,该处理的事情都应该处理完了,她也该来了。
其实另一方面是她太久没有见到夜修骥了,虽然写了信回去报平安,但是这么久不见她回去难免心中会担心,他相信自己是一回事,但是她是怕夜修骥太过担心自己了。
加上永夕也日日在问初樱什么时候来,她也答不上来,毕竟这个事情她也没底。
如此一来,便是更加希望初樱可以早点来。
这一日,她如往常一样回头去外面等初樱,永夕年纪太小,她不放心,就让小榕照顾着,远远看到圆咭寺里升起袅袅青烟,便也知道,寺中的人要出来了,或是上山,或是下山。
她变回原形趴在一颗参天古木上,远远看着寺庙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许多人,但是在看到其中一个满面白须的老和尚的时候,身上的毛都跟着竖起来了。
是许久不曾露面的道一方丈,也是夜南冥的师父,这圆咭寺里最德高望重之人。
当年夜南冥出生时因为天将异常,为了让他好生磨砺,将他塑成帝王之才,将他送到这圆咭寺,认道一为师父,后来回到王宫,但是道一的影响依旧没有半分减弱。
就连夜修骥,很多时候,做一些重大决定的时候,都会派人来询问道一的意见。
也正是因为这样,卿酒见过道一几次,但是道一常年深居这圆咭寺,鲜少出山,这一次出山,所为何事?
见对方行色匆匆,在门口稍作停留就直接下山去了。
卿酒从远远看着道一离开,想着初樱这么久了也没有说什么消息,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如此想着倒是真的有点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也在想要不要先回晟州,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说。
虽然初樱一再说不要让人知道永夕在她这里,但是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出去,就一直不知道,想到这里,也是做好了决定,先出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回去的时候小榕正陪着永夕在小溪边上钓鱼,这山里的日子安宁又惬意,永夕每日除了惦记着自己的父母哥哥,剩下的快乐,便都是在这山中的细小事物中打发了的。
看到卿酒回来了,她也不管是否把小鱼吓跑了,赶忙起身去找卿酒,“皇奶奶,我母后来了吗?”
“还没有呢,估计还在忙,不过我决定了,带你先回去找皇爷爷和哥哥怎么样?”
小榕听到他们要离开这里,遂跟着起身,走到卿酒面前,喊了卿酒一声,有些忐忑的问了一句:“你们是要回去了吗?”
“对,我们一起!”
卿酒跟着回到,看着一脸小忐忑模样的小榕,笑着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回去肯定是要带着你一起的,我答应过初樱,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小榕之所以忐忑无非就是害怕卿酒不带着他,只带着永夕回去了,他从古榕山出来,都还没有真正见过外面的世界,就要再次被丢在这深山中,岂不是真的有点太悲惨了。
所以听到初樱是要带着他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喜笑颜开了,方才的忧郁也瞬间一扫而光了。
永夕牵起他的手,一脸开心,“小榕,你很快就可以看到我哥哥和皇爷爷了,而且还可以看到我的父王了。”
她曾跟小榕无比骄傲的说过,她的父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是兖州大陆的第一美男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受人尊敬的人……
夜南冥在她心中的光环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这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可以跟他相媲美的。
同理,初樱在她心中的地位亦是如此。
小榕也很好奇,这兖州大陆的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真的如永夕说的那样。
三人离开菩提山,刚走上官道,就看到沿途路人手臂上皆系白巾,白巾可作凭吊之意,若是单单几个人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为何沿途的人皆是如此?
卿酒观察着沿途的所有人,没走多远,忙拦住过路百姓,询问道:“请问为何这沿途的人皆戴着白巾?”
举国同哀,唯有国丧!
其实在开口问的时候,卿酒心中已经暗暗有了不好的预感,只是,她不敢再继续往夜修骥身上去联想。
夜修骥身子一直不太好,自己走的时候稍有好转,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他无处传信,也无处保平安。
那中年人见卿酒手臂上不系白巾,颇为震惊:“姑娘是还不知道,王上驾崩一事?”
王上驾崩?
卿酒:“……”
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恍惚,因为她听到的,不是老太宗,而是王上。
踉跄着后退两步,那中年人赶忙扶住她,“姑娘可还好?”
卿酒勉强让自己站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我没事,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想必是你搞错了吧,还是说,是别国的王?”
换做任何人,都无法讲这件事情同夜修骥联想到一起去。
夜南冥是什么人啊,可是战无不胜,被上天眷顾的帝王啊。
那中年人听到她这么问自己,颇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在下不曾唬人,这王上也不是别国的王上,乃是我们兖州大陆的王上,在南疆自毁元神,牺牲了!”
自毁元神!夜南冥!南疆!
卿酒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了,浑身汗毛亦是跟着竖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