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将手放到被子上,想要去握住秋濯的手,却只能抓了个空,却还是不肯将手放开,初樱看着心中不是滋味,看着秋濯那张病容满面的样子,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十年寿命给她了,过不了几日就会慢慢好起来了,你用不着这么伤心。”
心中虽然动容,但是嘴巴却丝毫不饶人, 语气冰冷,好似别人的疾苦她根本就不在意。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便也是这个道理了。
“姐姐,可是我娘亲现在很难受。”十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开口回了一句。
初樱有些不太耐烦,直言道,“你以为你的寿命是灵丹妙药,这么快就见效?她总得有个过渡期吧。”
十四被她的话怼得哑口无言,只得低下头去看着秋濯,满眼都是眼泪。
初樱不喜欢看到人哭,遂道“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说也有五岁了,也算是半个小男子汉了,怎么的还整日哭哭啼啼的,真没出息。”
十四:“……”
在黄泉客栈都不见初樱这么凶,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凶了,说话当真是一句都不客气。
但是初樱是老大,就算他心中犯嘀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认了,更何况,初樱现在可是他的主人,他哪里敢得罪,若是惹怒了她,到时候自己投不了胎不说,更有甚者,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好了,看也看了,走吧。”初樱催促道,只是不愿意再继续留在这里,看到秋濯这个样子,她心中也是矛盾不已,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对的。
风越去世已经好多年了,按理说,秋濯应当没有什么顾虑的,可是如今又有了孩子,成了羁绊,最后,孩子也死了,她活着,应该也不会快乐吧。
十四不想走,初樱见状,提醒道:“你要记住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你是鬼,她是人,你这样长久待在她身边,反而会伤害她的身体。”
十四一听这话,果真是立马就听话了,二脸站起来,擦干眼泪,道:“姐姐,我好了,我们走吧。”
看到他这个反应,初樱还算是满意,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秋濯一眼,她出来得随意,也没有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思来想去,便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佩放到她枕头下面。
“这玉佩可以祛除邪祟,你娘亲现在身子虚弱得很,恰好用得着。”
初樱说完,便直接抬步往外走。
十四纵然舍不得秋濯,可是初樱方才已经将话说得清清楚楚了,也不敢再继续留在这里,遂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离开了。
秋濯迷迷糊糊总觉得自己身边有人,而且还是熟悉的人。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再缓缓别过头,看向门口,她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目光所及之处,十四正跟着初樱一起穿过门消失在门口。
她的孩子回来了,她的预感是对的,只是,她没有看到罢了。
离开萧府,初樱走了一段路,发现十四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就看到他垂头丧气的走在后面。
遂停下来,双手环胸,看向他,“过来!”
十四听到她喊自己,赶忙快步上前,走到初樱面前,声音糯糯的喊了一声,“姐姐。”
“舍不得走?”
十四赶忙摇头,但是抬头一看初樱的眼神,又跟着心虚的点了点头,还不等初樱说话,就小声抽泣起来,嘴里嘟囔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跟爹爹顶嘴,若是不跟爹爹顶嘴,也就不会被惩罚,那样的话,就不会离开娘亲了。”
“你是怎么死的?”
初樱问他,他可是萧无衣的儿子,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死了?而且方才在萧府,也没有看到萧无衣。
十四一听,似是觉得有些为难。
“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害怕我笑话你不成?”
初樱似是不以为意的开口,却见十四摇了摇头,初樱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反倒是更加好奇了,左右看了一下,直接拉着他在街道两边的石阶上坐下,“好了,这下你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十四垂着头,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受伤,似是在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不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初樱。
“被我爹打死的。”
初樱:“……”
神情微滞,脸上尽是惊讶,显然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扭头看向十四,似是在做着做后的确定,确定十四说的都是真的,而不是忽悠她的。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十四竟然是被活生生给打死的。
“爹爹许久都不曾去看望娘亲,整日在外面不归家,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遂冲撞了他几句,说他活该得不到我娘亲的爱,他愤怒之下,一失手,就把我给打死了。”
十四也不去看初樱,应该也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吧,说完之后,深吸一口气,苦笑道:“姐姐你莫笑话我,若是我能够再大些,定会带着娘亲离开家,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他说得认真,同时语气里满是无奈和不甘。
“傻孩子,我怎么会笑话你!”
初樱出声道,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跟你也有着差不多的经历。”
想必是为了安慰十四,所以不惜说出自己尘封多年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十四抬头看向她,似是有些不可思议,初樱却是一脸淡然,“看什么看,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还多,经历的事情自然也比你多,何必大惊小怪的?”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