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骥已经在夜南冥床边守了整整一夜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夜南冥,心中又担心又恼怒,不住摇头。
“孽缘啊,都是孽缘。”
那个女人险些要了他的命,可是却没有人要她偿还。
因为她欠的那个人,根本舍不得伤她。
……
自从公孙奇死后,相国府可谓是分崩离析,后子奴完成了夜南冥吩咐自己的任务,自然就留在了王府。
当初在大荒古城,她被夜南冥赶走后不久就又被与郁尘给找上了门,让她为夜南冥效力,她自然是愿意的,只要能够留在夜南冥身边,她就是愿意的。
她一面潜伏在公孙安阳身边,一边步步盘算着,最终帮着夜南冥将相国府一举击垮。
本以为自己让初樱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可以让初樱离开的夜南冥,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如此狠心。
“我要见王爷。”
她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出现,唯有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去看夜南冥。
看着守在门口的郁尘,她开口直接了当。
“王爷还没有醒,见不了任何人。”
“那他还能不能醒来?”
“……不知道。”
郁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的痛色可见一斑,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夜,夜南冥和初樱之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向爱夜南冥如命的初樱为何会突然下次狠手?
那匕首挨心脏的位置太近,这三天时间,若是挺不过来……
可若是挺过来了,也有可能恢复生命迹象,可却没有清醒的特征。
“我当初就说过,他不该把初樱留在身边的,那是个祸害,迟早会伤了他!”
后子奴知道夜南冥和初樱的前世今生,所以那次从大荒山回来她就提醒过夜南冥,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过。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初樱。
只是,她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郁尘心中一片哀苦,这话,王上也说过。
如今,所有人都觉得自家王爷和王妃在一起是一个错误,只有王爷自己不觉得。
就连他,如今都有些动摇了。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伤害已经造成了,再说过去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要见初樱,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
看看天色,暗影说初樱上午就离开了上官木离的药房,也没有再回王府。
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也许,是跟着谁,想要离开晟州了。
毕竟,她也从自家王爷这里受了不小的伤害。
……
初樱离开上官木离的药房之后,本打算出城去的, 去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虽然,她没能把夜南冥杀了。
但也许,那个男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走之前,她去了陵园。
看着冰冷的墓碑,不知为何,她如今唯一可以来见的,就只有卫寒霜了。
“太子妃,若是你还活着,该有多好?”
至少,在临走之前,她还能找她说说话,把自己心中的痛苦诉说一二。
可是如今,她连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我要离开这里了。”
终于自由了,她是该高兴才对的。
可为什么,每每勾出笑时,眼中那酸涩的感觉,就充斥着她。
明明,替自己的父母,阿觅都报了仇,可是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倒是反噬的痛苦,一次次加剧。
她的手覆上自己的腹部,还好,她不是一个人。
这里,还有个新的生命,陪着她。
是救赎还是罪孽的延续呢,她亲手想杀了那个人,却留着这个孩子。
日后等孩子出生后长大了,知道了这些过去,会不会恨她呢?
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她警惕的转身,看到朝她走来的红袍男子,薄唇轻抿,眸中的凛然之色,透着森冷。
她见过一面,在天牢里,来看戏的,十三殿下,血隐。
好像,跟夜南冥关系,不错。
“你想走?”
什么叫做,她想走?
难道,不是襟离说的,她自由了么。
“我想,你走不了了。”
“你什么意思。”
“初樱,他死,你死。他活着,你才能走。”
“我若是想走,你拦不住。”
初樱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不谙世事的初樱了,如今的她,羽翼渐丰,性子也强势了许多。
血隐脸上的戾气不减,一如他们初次见面一样,只是这个男人,从不轻易出现,今日倒是为了自己大费周折了。
“初樱,我不是九哥。”
他的言外之意,他不会迁就她,更不会留情。
初樱不惧反笑,“是不是又有何干?”
说完,迈开步子,毫不顾忌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没走几步,那不自觉落下的泪中都是苦味,背后的男人,菲薄的唇凝了冷,字字如针—— “你可知,他的命,早就给了你一半?”
初樱身形猛地僵住,一脸惊恐,血隐的话,让她好不容易沉静下来的世界,轰然倒塌。
“你当日在南风仙境,身中幻毒和噬魂散,是他用自己的半条命,救了你的命。”
血隐并没打算放过她,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极致的睁大了眼睛,目空一切的看着前面。
“生死蛊,三足金乌内丹,一世深情……初樱,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