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说过了,他会惨死在你的手上,万劫不复。”
“我知道,可是如今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初樱强调,却只见冥婆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这只不过是小伤罢了,姑娘,你难不成是没能理解万劫不复的意思?”
万劫不复!
初樱身形不太稳,伤口处还在隐隐冒着鲜血,冥婆扫了一眼,不耐烦的挥手扫了一下桌面,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药瓶,“快些把血止住吧,你的血太香了,我怕待会儿我这黄泉客栈被那些蜂拥而至的厉鬼掀翻。”
初樱微微愣了一下,缓缓抬起手,接过药瓶,伸手想要去揭开伤口,却被冥婆一把拉过来坐下,替她解开衣带,娴熟的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药粉刚撒上去,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初樱一只手用力的抓住桌角,不让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
“我知道疼,你不必强忍着。”
冥婆说话很是不客气,也丝毫不给面子。
初樱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只听得冥婆一边帮她包扎伤口一边幽幽道:“肚子的孩子还是命大,跟你有得一拼,只是,这孩子投错了胎,若是生下来,注定命苦。”
“不会的。”
初樱接过话,声音沉冷清寂,冥婆忽的一脸惊讶的抬起手望着她,却不见她脸上有半分情绪。
她甚至都不明白初樱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替她包扎好了伤口,一边收东西一边喃喃道:“你也别太伤情了,命运由天定,我们都无力改变。”
“可有什么法子让我们的命运改变?”
初樱抬头望着身形佝偻的冥婆,开口询问。
“宿命谁能改变?”
冥婆将东西都放回原处,不紧不慢的回一句,却在说完之后又突然转身,轻嘶一声,若有所思道:“不过,好似也有办法,只是谈不上是改命。”
“什么办法?”
只要能让两人的命运改变,她愿意一辈子销声匿迹,永不再见夜南冥。
看着冥婆慢慢走近自己,心中似乎也能意识到一些不对劲。
“用你命,换他命。”
“什么意思?”
“将你们两个的命运呼唤,但是这样一来,你就会惨死在他的手中,万劫不复。”
冥婆的话,在给了初樱希望之后,又带来更加无力的绝望。
“算了吧,不管怎么说,你乃是凰族后人,只要夜南冥一死,你便可以回到凰族,享受你的永世安乐了。”冥婆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眸深处的狡黠,一闪即逝。
初樱没有回答,只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 ,见冥婆要走了,才开口问了一句:“若是我死了会怎样?”
冥婆身影微微颤了一下,背对着初樱的脸上露出得逞般的笑,诡异又神秘。
“他便可回到天庭,继续当他的天族九殿下,前途无量。”
她的死,可以换他的生。
她的生,也可以换他的死。
嘴角渐渐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命运可真是会开玩笑,冥冥中早就已经注定了,他们两个人,必有一死。
离开客栈之后,她站在忘川河畔等撑船的老叟,脑海里全都是冥婆说的话。
夜南冥,怕是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过的一切吧。
他不知道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寄居樱花树中百年才得修成人形,更不知道自己是他的生死劫。
多陀想必是知道一切的,可是他却不愿意告诉自己,反而让自己去找夜南冥,守护他一声,怕是把一切都算好了吧。
“姑娘,可是要渡河?”
老叟佝偻着身子,百年如一日划着渡船,望着站在岸边的初樱,开口询问。
初樱目光有些呆滞的抬起眼,看着老叟,木讷的点了点头,抬步上了船,可是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样。
老叟也不多问,大概早就猜到了初樱是受了情伤。
“船家,你说过,跳下这忘川,就可以忘记一切对吗?”
听到她突然开口问自己这个问题,老叟神色变了变,忙摇头劝到:“姑娘,你别尽听黄泉客栈那疯婆子胡言乱语,这世间啊,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熬一熬,也就过了。”
初樱苦笑着直摇头,“过不去的,也熬不住了。”
她缓缓起身,站在船头,望着河面的荧光点点,仿佛又看到了那日的漫天萤火,对着苍茫天地哽咽道:“王爷,我放下你了。”
说完不等老叟阻拦就纵身一跃,直直坠入忘川河。
她缓缓闭上眼睛,回忆里全是与夜南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么美好,又那么讽刺。
而此时,宸王府,刚喝完药的夜南冥忽感心头猛地一阵抽痛,一声轻咳,喉咙里升起一股腥味,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来,刚接过碗的耀华见状瞬间吓得脸白如纸。
“王爷。”
忙用手帕去帮他擦拭血迹,一边朝外喊着:“传太医。”
“王爷,你没事吧,太医很快就来了。”
耀华着急得不行,伺候了夜南冥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模样。
夜南冥不说话,自己接过锦帕擦了擦嘴角,心中的疼痛却丝毫没有消失,反倒是越来越强烈了。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耀华给拦住了,“王爷,你身子还未好,不宜下床。”
“让开。”
一声有气无力的呵斥,虽说依旧威慑力十足,却还是少了些往日的冷厉。
郁尘带着太医匆匆赶来,却看到夜南冥坚持要下地,耀华拦也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