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戚戚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愈演愈烈的孤寒。
他本是常年独处在高处的苦行僧,误落帝王家,历尽这人间苦寒,本就无人救赎,孤城,一片荒凉。
紫玉轩新晋花魁月儿一舞成名,晟州传得沸沸扬扬,引来无数女子的妒忌。
一时间,紫玉轩门庭若市,所有人都想来一睹花魁真容,可是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越不能如愿,自从那日之后,初樱便再也没有露过面,不少人便开始猜疑那花魁是否是名不副实。
梅姨也是极其沉得住气的人,初樱不说见客,她便不去强求。
她知道,只有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终于在半月之后,一位神秘的贵客突然到来,不仅将紫玉轩所有的客人赶了出去,还将紫玉轩的姑娘们一个个全部关在房间里,点名就要初樱出来为他跳舞。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半月之久的夜南冥。
梅姨匆匆赶下来看到夜南冥的那一刻,着实是吓了一跳,因为她也没想到夜南冥会这样做。
其实最让他没想到的,是夜南冥居然还会来。
之前那夜发生的事情她心知肚明,只是烂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罢了。
见状赶忙迎了上去,“老妇见过王爷。”
郁尘上前将她挡到一边,便听到夜南冥冷声命令道:“让月儿即刻下来。”
梅姨神色微微变了变,笑着打圆场,“王爷请稍等,我这就上去喊月儿下来。”
说完便忙提着裙子上去喊人去了,今晚的夜南冥实在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之前虽然也冷厉,但是没有今晚可怕。
今夜的夜南冥给人的感觉就是,就算是尸体,也要见到初樱。
梅姨敲门进来的时候初樱正倚在窗户上看着后院中发呆,那棵樱花树倒是越发的挺拔了。
“哎呀月儿啊,不好了呀,宸王来了,指名点姓要你下去啊。”
见梅姨神色着急,初樱回头秀眉微蹙,似是有些惊讶。
一旁的扶桑听到这话也停了下来,有些紧张的看向初樱。
“哎哟月儿,你就不要再想了,宸王殿下赶走了所有客人,将姑娘们都关在房间里,就只要你下去为他跳舞。”
“跳舞?”
初樱重复道,随即轻笑一声,“他倒是有这个闲情逸致,但是我没有。”
“我看宸王纳架势,若是你今日不下去,他定是要拆了我这紫玉轩啊。”
梅姨有些着急,上前抓住初樱的手,讨好般的劝道:“好月儿,我知道你和他有过节,但是看在梅姨的面子上,下去见他一面吧,万事好商量。”
初樱不愿意,她想,她和夜南冥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夫人,怎么办?”
扶桑有些担心的问初樱,宸王殿下的脾气,他是知道一二的人,若是今日自家夫人不下去,他是真的会拆了整个紫玉轩的。
想必梅姨也是在担心这一点吧。
初樱轻摇手中团扇,抿着唇思索片刻,面部肌肉微抽,扬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梅姨,你去告诉他,待我收拾一番就去见他。”
梅姨见她答应了,这才放心了一点,连连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但是初樱啊,你可别太久啊。”
“知道了。”
初樱开口应道,见梅姨出去,突然又叫住她,淡淡笑道:“还要麻烦梅姨去帮我一个忙。”
梅姨又立马折回来,“什么事你说,我立马派人去办。”
初樱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上前两步,凑到梅姨耳畔,小声说了两句,听得梅姨身子一僵,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初樱,见她仍旧面无波澜,想了一下,立马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做。”
“谢谢了。”
梅姨有些心慌的笑了笑,“没事,只是月儿啊,不管你做什么,自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梅姨放心吧,我有分寸。”
等梅姨匆匆出去了,初樱才缓缓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缓声道:“扶桑,帮我梳妆吧。”
“夫人真的要去见王爷吗?”扶桑有些忐忑的望着初樱,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此事面前的初樱,有些陌生了。
方才虽然不知道她跟梅姨说了什么,但是总归心里有些不踏实。
初樱微微挑了挑眉,“既然他都自己找上门来了,为何不见?”
还免得她处心积虑的让他出来找她。
扶桑不再说话,拿起梳子,开始替她梳妆。
夜南冥在楼下已经等了半刻钟之久,梅姨看着逐渐面露不耐烦的夜南冥,心情无比忐忑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看着那舞台之上的硕大琉璃缸,里面满是一缸樱花酿。
梅姨不知道初樱到底要做什么,就连夜南冥,也没有看透。
而此时紫玉轩后门,独孤清羽由阿彩带着小心翼翼的进了后花园,看着鸦雀无声的紫玉轩,心中竟有几分忐忑。
阿彩将周围都打量了一番,引着独孤清羽继续往前走。
今日夜南冥出府的时候她便觉得情况不对,思来想去还是冒着胆子跟了过来,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夜南冥今晚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大费周折,将整个紫玉轩的人都赶走了。
“公主,小心。”
阿彩带着独孤清羽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一楼大厅后面,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便看到坐在舞台下面的夜南冥,立马停下来,心中紧张不已。
“半刻钟已经过去了。”
夜南冥的耐性似乎已经等到了极限,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