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传太医,快,传太医。”夜离澈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自己,但这样慌乱无措的语气太难得出现在他口中。
他应该永远是运筹帷幄的,淡定优雅睥睨生死的。
“不看太医。”卫寒霜的语气平缓,只是有那么一些模糊不清,她的神志还是清楚的,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不要太医。”
夜离澈没有退步,大声吩咐梵听去请太医。
他把卫寒霜更紧的往怀里搂了搂:“没事的,霜儿,太医很快就来了。”
“大殿”。卫寒霜的声音很哑,不是那么清晰,其中有几分平和的意味,没有埋怨,但同样不含爱意。
她不等夜离澈回应,自己反倒轻轻的笑起来:“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的大殿真好啊,温文儒雅,遗世独立,关键是,那个时候的大殿,眼中只有我。”
卫寒霜笑着笑着眼泪就滑了一脸,可她自己偏偏毫无意识,仍然挂着那种怀念的笑意。
小时候的夜离澈,不管有什么,都会第一时间给她。
那张脸上的湿意越来越重,卫寒霜大睁着眼看着一团虚无的空气,努力把哽咽牢牢压制在喉咙口:“那时候的大殿对我很好的,从不舍得凶我半句,更不会冷落我,就算外出了,都会写信给我抱平安。”
说这些的时候卫寒霜笑的有几分温柔,几分酸楚。最多的,是压抑不住的深情。
可臣妾不知道人是怎么变的。
说到一半,她又咳嗽起来,口里疼的厉害,一片血腥味
“他喜欢上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我也很喜欢那个姑娘,可是他对我不耐烦了,什么是事情都要怪我,都要埋怨我,甚至为了那个姑娘,要休了我,我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真的就不要我,于是,我便想去讨好那个姑娘,这样,大殿开心了,或许会多看我几眼。”
说到这里她无力的抬了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泪泛滥,“臣妾都这么没用了,大殿还怕臣妾出去勾搭别人…怎么可能呢,这辈子栽到他一个人身上还不够啊…我还长不长心?”
夜离澈猛地抱紧卫寒霜,声音一片痛楚:“别说了…别说…是我错了,乖,是本殿错了。”夜离澈的声音有可见的哽咽,心口被人揪紧了一样的窒息和疼痛。
卫寒霜修长的细眉拢起来,她就像没听见夜离澈的话,声音低下去,和呜咽一起混在喉咙里:“那姑娘与我一样,都怕疼,可是,大殿明明知道的…知道臣妾也怕疼,却也能下手毫不留情的给我一巴掌…那一刻我就知道,大殿…确实…是不爱臣妾了。”
说完,眼泪再次顺着眼角落下,她早已经泣不成声了,她亦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机会跟夜离澈说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