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夜离澈太着急了,他若是不这么着急,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就是因为他太想要杀了夜南冥了,结果最后差点死在也夜南冥手中。
那昏迷中的人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抚着她的脸颊,喉咙上下动了动,继而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动手吧。”
这箭,是夜南冥射进去,他眸子有些阴鸷,总有一天,他定会将这一切十倍奉还。
只要他一日不死,夜南冥就休想好过一日。
他不曾让他好过过,他亦是不会让夜南冥好过半分。
那年轻军医将箭从初樱腿上拔出来的时候,初樱亦是没有任何反应,昏迷了的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可是看着那鲜血直涌的伤口,夜离澈的心却像是被人深深刺了一剑一样,疼得有些喘不上起来。
等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他做在床边,将她翻转过来,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庞,眉头拧成了一个铁疙瘩,握着她的手却是久久都不愿意松开。
“阿樱,谢谢你,给了我生的希望。”
那火海中,尸体遍布之处,夜南冥射伤他的腿,孤立无援的缩在角落里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的生命真的就要画上句号了,心中的不甘,仇恨……
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泡影。
可是就是因为初樱的出现,让他再一次看到了生命的曙光。
“阿樱,等你醒来了,也一定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他喃喃低语,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彷徨。
其实他是很担心的,担心自己初樱醒了,就会离自己而去。
好几次,他都以为她不会走了,都以为他会留在自己身边了,可是到最后,并不是这样的,她离开自己,几乎是毫无预兆的。
当年成亲时是如此,从南风仙境接她回来是如此,后来自己当上王上了,亦是如此。
外面哀嚎阵阵,不少将士送回来就已经去世了,他在初樱身边躺下来,握着她的手,不想去想这些,可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骂声。
“我要见夜离澈,兖州大陆来的奸细,害死我聂州那么多将士,自己倒是平安回来了,放开我,让我进去,我要杀了他,滚蛋,奸细,放开我……”
是常将军的声音,夜离澈一听便听出来了,缓缓睁开眼睛,却并不做声。
“常将军稍安勿躁,夜将军也受伤了,如今正在休息,常将军请回吧。”
帐外副将赶忙将常将军拦住,可是那常将军却依旧不依不饶,破口大骂“他居然还睡得着觉,老夫当初劝他不要去不要去非要去,我方那么多将士,如今无一生还,老夫要回聂州上奏国主,让他给那么多将士陪葬。”
“让他进来。”
夜离澈做起来,拄着拐杖挪到椅子前坐下,朗声开口。
看了一眼旁边的初樱,吩咐旁边伺候着的丫鬟,“将她扶到内室去,好生伺候着。”
话音刚落,便过来了四个丫鬟,合力将初樱抬进了内室,同时,常将军也骂骂咧咧的掀帐进来了,一看到坐在椅子上还在喝茶的夜离澈,顿时怒火中烧,怒斥道“发生了这等事情,你居然还喝得下去茶?”
夜离澈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冷声反问道:“为何不能喝茶?”
“你害死了我聂州这么多将士,你还有脸坐在这里喝茶?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回去禀报国主,将你碎尸万段,以慰藉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常将军指着夜离澈怒不可遏的骂得唾沫横飞,若不是诸将士拦着,他定会拔剑刺向夜离澈。
面对他的愤怒,夜离澈并无多大感觉,反倒是微微抬手,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皱眉道:“常将军,你太聒噪了。”
“你……”
“嘘!”
他刚开口,就被夜离澈给打断了,不满的微微叹气,道:“怎么刚提醒了你你就给忘了?”他问道,随机缓缓起身,身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了拐杖上,无奈叹了口气,朝常将军招了招手。
常将军看了看周围的副将,再看看夜离澈,也不相信他能把自己怎么样,眉毛一横,走上前去。
“常将军,你说那九万将士是我害死的,可有证据?”
夜离澈稍稍往前靠了靠,微微探身,压着嗓子,开口轻飘飘的问道。
常将军脸色一僵,梗着脖子望着他,“此次出征全是你一人做主,那么多将士看着,难不成你还想逃脱责任不成?”
“可是国主当时下的圣旨上说的是你我二人协同作战,常将军忘了不成?”
夜离澈不慌不忙的开口,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得常将军牙痒痒。
“你休想……唔……”
一声利器刺入的声音,常将军瞬间愣住,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向夜离澈,在场的人瞬间僵住,皆呈难以置信的模样,目光所至的,是常将军的腹部,那从身体径直刺穿,刀尖上还在滴着鲜血。
常将军的瞳孔慢慢放大,嘴角缓缓溢出鲜血。
“常将军不听劝阻,莽撞行事,造成聂州九万将士冤死,本将军欲将之押回聂州由国主处置,其自知罪劣深重,畏罪自刎。”
夜离澈眸子冰冷,一字一句,敲在常将军身上,也敲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
他语罢,将剑缓缓从常将军腹中抽出,冷眼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缓缓开口问道:“在场的诸位,可还有异议?”
语罢,外面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