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淡的清香自周围氤氲开去,绕着初樱,似是有毒一般,让她自不经意间慢慢沉沦,马车颠簸,让彼此之间贴得更近了些,只是初樱,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膛上轻微的起伏。
“王上不要食言便是最好的,若是食言……”她说到一半,顿了一下,轻笑一声,似是不在意一般,“我也不会怪你。”
承诺人人都说得出口,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小樱,我不奢求你信我,但是我定会用行动告诉你!”
“只是,出了一件事情……”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只不过是心中所想,他心中默念着,“小樱,除了那件事情,其他的,我都不会再骗你了。”
说不会骗,在他有生之年便都不会再骗了。
初樱没有回答,只是不动声色的抬手环住他的腰,似是用行动在告诉他她相信他了,夜南冥脸上漾开满是欣慰的笑,浅浅淡淡的,却满是幸福。
他感谢初樱,感谢初樱还可以给他这个机会。
而此时,聂州营地,夜离澈正端着一碗药,舀了一勺, 吹了吹,喂给坐在床上的崔凤苒。
“来把药喝了,已经不烫了!”
他柔声开口,声线温柔,似是要倾尽自己的一世温柔,看着面前那么多年爱而不得的女子,他心中欢喜,安慰无限,若是可以的话,他定也会倾尽一生去保护她的。
不过至少是到现在为止,初樱还没有说离开,她不提关于夜南冥一切,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提起,那晚在火光乱箭中,她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其他的?
崔凤苒微微一笑,嗯了一声,抬手道:“给我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对于这样热情似火的夜离澈,她还有些不适应,还不能完全去接受他对自己的好,因为心有愧疚,所以还不能完全接受。
“我要亲手喂你喝完,方才安心。”
夜离澈柔声开口,一如既往的执拗,说什么都不肯让崔凤苒自己来。
崔凤苒没有办法,只能任他喂自己。
一碗药喝完,夜离澈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结,柔声询问道:“苦吗?”
“不苦!”崔凤苒回道,是他喂的,她又怎会觉得苦?
“吃颗糖,以前你最喜欢喝完药之后吃一颗糖”!
夜离澈说着,崔凤苒却是神色微微一滞,见他已经将糖递了过来,微微一笑,张开嘴,他将糖喂给她,那过分的甜腻让崔凤苒心中苦苦的,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突然有些心慌,有些害怕,害怕若是有一天夜离澈发现自己不是初樱,他一定会暴跳如雷吧,说不定,还会杀了自己也不一定。
她如是想着,却始终没敢将真相告诉夜离澈。
她或许到死的时候,都不会说吧。
“阿樱,外下雪下得紧,等雪停了,我便带你聂州,在那里生活可好?”夜离澈坐在她身边,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开口询问道,崔凤苒甚至都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光。
看到这里,崔凤苒只觉得心酸不已,如今她顶着一张初樱的脸,所以如今她从夜离澈这里所得到的的一些,都本该是属于初樱的。
可是偏偏这些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初樱丝毫不稀罕,甚至,从不曾想要拥有。
“阿樱!”
见她发呆,夜离澈有些好奇的摇了摇她的肩膀,柔声唤道,崔凤苒反应过来,立马跟着笑了笑,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啊,我都听你的。”
她表现得甚是乖巧,夜离澈神情滞了一下,随即又是温柔一笑,将她揽进怀里,“阿樱,我答应你,从此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他一定会慢慢学会去尊重她的一切,不再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一定会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不会再一意孤行。
承诺啊,有的时候真的是一个很廉价的东西,好像随口就可以说出来。
崔凤苒鼻子一酸,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顿了一下,随即问道:“那将军还要攻打南疆吗?”
听她这么一问,夜离澈的脸色瞬间就暗了几分,望着初樱,思索片刻,柔声道:“我知道你是南疆的祭司,所以等大雪停了,我便会借南疆的道直取兖州大陆,不会伤害南疆的一兵一卒,阿樱,你愿意吗?”
要去兖州大陆,就必须要经过南疆 ,这是必经之路,所以无论如何都是避免不了。
崔凤苒抿着唇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为难。
她不是初樱,所以不能妄自做出决定,而且,若是夜离澈坚持要从南疆过的时候,那到时候她不是真正的初樱的事情他肯定也就知道了。
所以无论如何,初樱都不能活。
唯独只有初樱死了,她才可以代替她永远留在夜离澈身边。
“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她开口问道,看上去似是很犹豫。
夜离澈望着她,想的一下,又道:“若是你不愿意,我可以想办法。”
除了南疆,还有一个办法,便是走水路,这样会麻烦许多,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
“还有别的路对不对,从桑海过去好像也可以。”
她开口道,桑海离这里有五百里左右,从哪里走水路,便可以直下兖州大陆境内。
她如此说,夜离澈便也知道了她不愿意自己带着聂州军进入南疆,心中虽然别有想法,但是还是没有拒绝,而是柔声道:“我待会儿找他们商量一下,若是可以,我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