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还是不够!”

燃烧着烈火色泽的利爪沾染着斑斑血色,一股洪荒巨兽般的气息从中散发,暗色的天幕下浮空石台附近千里内再无任何活着的东西,站在不周山脚下仰望,也只能看到石台之上利器摩擦的火花,法术的光华,飞溅散落的血花,以及……战意高昂嘶鸣不止的龙吟。

“呼呼,再来!”

黑色的发丝被法术卷起的狂风吹的纷乱,如女子般纤细柔嫩的手掌扬起,犹带稚嫩的脸上是不屈的坚毅。

“哈哈!这才对!”

悠长的龙鸣带着明显的兴奋传遍不周山境,精怪们瑟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那个嗜杀的龙神又开始了!每次他放出这种兴奋的鸣叫都代表着无尽的血色遍染荒野!即使是平时,也会有同胞被杀,只因他无聊。

好不容易有那个人类的琴声能安抚他,可那个人类也死了,呜呜,他们这些小精怪又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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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了……”

“这么一会儿就累了?哼!”

“哼什么哼?!比起一开始我进步很多了好不好!就你那种暴力训练法有几个人受得了啊?!!”

“都过了一千多年了,你要是再没长进我早就把你扔出不周山了,和我叫板?小煎鱼你还早得很~”

“别叫我煎鱼!!老子叫悭臾!钟鼓你个混蛋——”

墨发的少年暴怒的握拳击向红衣男子,攻势却被男子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少年金眸怒瞪,却让人难以感受到那份怒火。只因他的样貌清秀中犹带三分稚嫩,也是,千百年来与世隔绝不染尘俗,心理上还是稚气未退也是情有可原。

“这样就生气了?你果然还是修行不足啊~”红衣男子接下拳头,另一只手像是安抚小动物一样揉着少年的头。

少年也知道自己的相貌如何,但是男子将他当小动物一样对待就不可饶恕!!

“去死!!——”

从旁边插入一只手接下了少年的另一只手,那只手肤色近乎透明,,里面青紫的血管清晰可见,有种难言的恐怖。声音里却带着久违的欣喜笑意。

“哥~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闹脾气?”

少年一怔,随即果断的抛弃了男子,热情的抱住突然出现的少女。金色的眼瞳中满是不能自已的欢喜。

“司命!”

天司命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当年不过三寸钉似的身高已经抽长,软嫩好掐的包子脸也变成瘦削的瓜子脸,水灵灵的大眼睛也变成如今的亮如寒星。只能在少年的点滴言行中寻找到当年的天真无邪,这样的变化,不禁令天司命也感叹物是人非。

天司命打量少年的时候,少年也在打量着她。少女仍是一身祭司般的黑色宽袍,样貌却早已不是当年。

“司命……你又转生了吗?”少年的声音洒满如雪落寂,金色的瞳孔盛着满溢的温柔哀伤,无论是谁对着这样的少年心弦都不会无动于衷。

伸手将少年耳边散落的鬓发拢至耳后,天司命拍拍少年的后背退开两步,满意的点点头,比出大拇指。

“废话!我上次来都已经是五百年前了好不好?人类的身体那可能活上那么久!这次还比较幸运啦,是个无牵无挂的身体。啧啧,不愧是我哥哥,越长越帅!”

“谁和你说那个了……”少年险些被黑线砸死,一记眼刀甩给天司命。“算了,我也懒得管你。”

“嘻嘻~你本来也管不住我。”天司命得意地对少年做着鬼脸。

一旁的红衣男子双臂环胸,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人,讥讽的嘲笑。

“哼!无聊的兄妹情深。”

“钟鼓,你皮痒是不是?”天司命柳眉一挑,劈啪作响的按着手指,“看起来你和我哥没打过瘾,我来和你过过招。来呀~”

以为他和他爹感情好就对他会手下留情吗?开玩笑!钟鼓嚣张,天司命笑得比他更嚣张,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势同水火。

“真是的……”

少年,悭臾按着嗡嗡作响的脑袋,只觉神经在不停的抽痛。

“你们两个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吵啊?上次差点打到不周山,你们还没吸取教训吗?”

回想起烛龙发飙的情形,整个不周山境内下雷如下雨一样灭世一般的恐怖情形他真是……不想再经历了!

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天司命抱胸哼笑一声不屑的撇头。

“嘛~看在烛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这个小家伙计较了。”

你还知道他是小家伙啊?你们打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提……悭臾翻着白眼默默吐槽。

“我对和你这种老妖怪打架也没兴趣。”钟鼓也寸步不让的冷笑回应。

“你说什么?!——”年龄是女人的绝对禁忌,不管那个女人多强心胸多宽大都一样。

“咳咳!司命,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么?”

悭臾一看两人视线又对上,生怕他们天雷勾动地火的再上演一次全武行,立刻笑僵了一张脸的插话。

“哼。”天司命瞥了一眼钟鼓,轻哼一声,才把视线转到悭臾身上。低头从袖中取出一支红玉盒递给悭臾,“安邑部族被灭已过千年,我想这东西也可以给你了。”

千年之前,蚩尤成魔后,安邑部族仍带着旧部与黄帝相抗,直到蚩尤亲弟襄桓打造出天地间第一把剑——始祖剑,才终于迎来灭族之祸。

这也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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