悭臾和长琴在蜀山留宿了一晚。
虽说清平建立了仙剑派,但是这几间庐舍掌门副掌门长老加起来还凑不够十根手指。对比其他以丹药之力修行的方士门派,仙剑派这里当真是有些凄凉……
几人的修行都已过了辟谷之境,于是一番交谈之后便纷纷回房休息。悭臾与清平秉烛夜话,长琴知趣的先回了房间。
长琴躺在床上,昏暗的房间内只能听见烛泪滴落的声响,屋外夜晚的山风吹得树木飒飒作响,嶙峋的树影投映在窗纸上仿佛是怪物的爪子和嘴巴。空寂的房间令人不安。
长琴有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双手攥紧胸口的衣襟,冷汗涔涔,辗转难眠。
冷……
好冷……
头也好疼,痛得好像有人在用尖刀在脑袋里搅!可是这样的痛苦都没有胸口的空虚感来令人发狂。
长琴知道这是施展度魂之术后必然的痛苦,他已经熬过很多次了,这一次也只需忍受一阵便是。只是……为何已经消失许久的空虚,仿佛绝望一般的孤独感又出现了?身体在叫嚣着什么,但是混乱的灵魂却没有印象。他不知为何自己对悭臾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但是他隐约想起一些画面,但那些画面一闪而逝无法捉住,这令他有些焦躁。
焦躁……这又是一种不应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过去的自己到底和悭臾有多少羁绊,才会连这片刻的分离都无法忍受?联想到自己这几日难得的安眠,长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个给他带来滔天大祸的少年一样的家伙身上寻得了安全感。
他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那些纷繁的心思,只要睡去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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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
翠竹搭建的精致竹舍里清平高声怒叫着,隐约的传来桌子不甘忍受的□,可想他现在的心情是何等的火冒三丈。
“清平。”悭臾平静地说着清平的名字,声音里没有喜怒却让清平安静了下来。“这一百年来你和清乐一直是我心头记挂的人,我对你们好本来也没有什么所求。你们长大了,修为日渐精深,也有能力自保。还建立了这个门派,虽然还只是个雏形,但我相信你们能做的很好。我能做的就是为你们以后的事情做些打算,今日将那柄佩剑送与你便是为你门派日后留下了一线机缘,或可就你门派一次。”
“可是你要做的事情也很麻烦不是吗?让我们帮你又有何不可?你也说了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了。”
清平不甘心的争辩,他不想被悭臾抛下,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这一生最多也只不过是一介仙人,去过榣山之后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悭臾眼中不过是蝼蚁。但他就是不甘心被如此抛下,百年的情分便是如此轻易便可以断绝的吗?!
“清平,莫要孩子气。你知道我并不是看你不起,我要带长琴去寻修复魂魄的方法,恐怕在你有生之年是难得再见了。日后你我也最好是毫无瓜葛的,我与神界的关系你心里清楚,求仙问道,为的不就是成仙么?得罪了神界你一个人无所谓,清乐呢?你的门人呢?他们怎么办?你现在不是当初的孤身一人了,一派之掌当以门派为先。我教你的取舍之道,你就这样给我忘了?嗯?”
悭臾有些气恼的看着清平,语气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他也是为了他好啊。要知道蜀山仙剑派可是后世传说里最强的修仙门派,从清平这里开始的话,确实可以称是‘万代之业’。他如何忍心让他在这里就断绝?
“我心中自有计较。但要我为了一己之利而六亲不认,我却是断断做不来的!”
清平两眼一瞪,平日里对别人的霸气就展露无遗。
悭臾无奈长叹,揉了揉眉心,既然如此也只能想个折中的法子了。
“你啊……罢了罢了,我就该知道你这性子的。只是我确实不能常与你们见面了,不仅是避嫌,我也没那个时间。这样,我传你‘天视地听’之术,此术可法传六界,万里心通。若是当真有急事便以此法传讯就是。”
悭臾食指点在清平眉间,洋洋洒洒的修炼之法便送了过去。清平闭目领会,半晌才睁开眼,皱眉。
“此术着实非凡,你这样授予我实在是……”
“停!停,我可不想听你唠叨。”悭臾急忙阻止清平的长篇大论,翻了个白眼,这个法术还是他将‘他心通’简化再简化的精简版本,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当然,仅仅是对他而言。
“你若是有心,就好好经营仙剑派,自身修行也不能荒废。只有实力强了才有说话的资格。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虽然这么说有失偏颇,但是拳头大的是老大这确实没错的。”悭臾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起码对我们龙族而言,强者为尊是铁则。不然,神界也不会如此忌惮龙族。”
“我明白了。”清平重重的点头,只是不知道他这句‘明白’,究竟是指什么……
“如此最好,你也趁早休息。修行应张弛有度,一味激进不是好事。平常心。”
悭臾看着清平两眼一步就要打坐,急忙按住他。想到清乐那种不认真的修行态度,悭臾忍不住叹息,明明是亲兄弟,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