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海的天气很好,阳光和煦,微风清扬。
离开废旧大楼后的劳斯莱斯,行驶在郊区僻静的公路上。江一啸开着车窗,想让初秋的微风吹进来,驱散心里一团乱麻的沉重。
可似乎然并卵……
他心头,纷繁复杂,没法秋风扫落叶,一卷而空。
小小凡真的是他亲儿子?
那易苏苏为什么要隐瞒?为顾氏的家产,从而死咬牙关的撒谎?还是另有其他的隐情和苦衷?
最关键,顾统沧为毛甘愿戴绿帽?他那个神秘前妻周师师,在这纷繁复杂的血缘乱麻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江一啸理不清……
后排的小小凡一路哼着小曲,轻松悠然,像是心情极好。江一啸从后视镜里看向他,此刻一副萌孩纸的天真样,让人实在难以将此刻的他和刚才“杀人不眨眼”的小恶魔联系起来。
成长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才能有小小凡那般非比寻常的性格画像?
想到这里,江一啸突然问了句:
“小鬼,顾统沧生前对你好吗?”
奶包愣了愣,搞不懂他怎么突然这样问,便装模作样的接话:
“哦,你说顾爸爸啊?他……”
“称呼要改改了,他不是你亲爸!” 江一啸打断,冷冷的说。
眉头紧锁,油门也加大了些许,可以看出他心烦意乱。
善于推理的人总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条可行性,所以江一啸虽嘴上说得断定,心里仍旧七上八下,对血缘的真相没法敲定石锤。
若顾统沧就是爷爷在外面的那个私生子呢?那不就一切都理顺了?
爷爷和妈妈之间没有悖伦,他的身世没有那么狗血,江家的人性也没有丑陋到令人作呕……
所以在江一啸看来,倒宁愿和从前一样,只有易苏苏一个人背叛了他,勾搭上爷爷的私生子——顾统沧。
奶包无视他的情绪,一股溜的从后排蹿到前面的副驾驶上,故作无辜的冲他问道:
“怎么改?叫老顾?”
老顾?
江一啸表示被这个称呼雷到,顿了顿后,他轻挑眉梢:
“不行么?”
心想:我和顾统沧一样,都是你的“疑似亲爹”。既然你能叫我一声老大,凭啥子不能叫顾统沧老顾?
奶包一眼看出他那幼稚的不服气心理,便故意拉长脸,含沙射影的讽刺道:
“那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外曾祖父,叫老易?”
暗指易爷爷,这个善良伟大的老人,曾养过你。如同顾爸爸养过我一样,没有血缘,却有养育之情。我改口,那你是不是也要改口?
所以奶包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直戳“他是易凡”的真相。
“……”江一啸并没狠狠愣住,只是被奶包怼得语塞。稍稍踩了下刹车,足以看出他的心慌,尽管嘴上仍在垂死挣扎的否定,“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奶包毫不客气抛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切,装逼!”
江一啸恼,搞不懂为毛每次挑起话题,自己想问的还没得到答案,就被这小子带入坑中?
这般的思维敏捷,像谁?
无疑,易苏苏!
深深地倒吸口凉气,也难抑心头的恼怒。就像很不服气他的嘴上功夫,从前屡屡输给易苏苏,现在又输给迷你版的苏苏一样?便冲孩子厉声道:
“听着,我娶了你妈咪,那她爷爷就是我爷爷,不用改口,懂了吗?!”
带着那么一点山穷水尽时的强词夺理……
小小凡却不会再姑息包容他,只因和妈咪一样,在他心里,顾爸爸的形象灰常高大上,容不得别人来指手画脚。
就算是亲爹,也不行!
“顾爸爸也娶过我妈咪!那同样,我也用不着改口!”奶包拉长脸,说得义正言辞,掷地有声。
气得江一啸咬牙,唧一声,劳斯莱斯停下。江一啸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他,大手揪起他的小脸蛋:
“你非要跟老子做对是吧?”
“哎哟,疼……疼!松手,松手!”
小小凡本能的求饶,已记不清是第几次被他这样“虐待”,有时候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亲爹?
不过话说回来,某亲妈也是动辄就揪他耳朵、揪脸蛋。小小凡长这么大,没人敢动他一根汗毛,除了这对易氏cp!
要不怎么说,还是亲生爹妈下得去手呢?
想到这里,待男人的大手松开后,小小凡将口吻调到俏皮的频道,冲他眨巴眼睛:
“我哪敢跟你做对?别忘了你是老大耶!”
“……”江一啸不语,心里仍很不爽。
因为之前,孩子对他一口一个爹地;可现在他俩近乎把话说开后,孩子口中却再也没有“爹地”一词冒出。
反倒“顾爸爸”“鹿鹿爸比”的叫个不停,这给哪个当爹的不心生悲凉?
其实他的心理,小小凡全都知道。但他认为不懂事的大人不能纵容,否则他们就永远不会珍惜孩子那颗纯洁的真心。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我改口也不是不行,我可以随妈咪一起叫他顾老。”将语气缓和下来,给爹地一个台阶下,小小凡谆谆引导,“但你得给我个理由,为什么要突然改口?”
“这还用问?”某爹地大言不惭的脱口而出,“你丫现在是我儿子了,我还能让你叫别人老爸不成?”
“儿子?”小小凡故作一惊,继而笑笑道,“呵呵,是继子吧?”
这种拙劣的装傻伎俩,某爹地表示懒得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