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医生想不通,便让我去上海调查一二。”陆母继续回忆。
江一啸忍不住打断“她为什么不自己去?”
此时反倒有点看不懂这个来蓉了,照说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她横竖都应该去江家把“抱错了”的真相说开。就算当年是因为她的工作失误,好歹她也把真正的江家少爷养大,还养成一个大学教授。从良心上讲,她没啥对不起江家的。
来蓉为毛仍旧不敢面对呢?江一啸隐隐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陆母似乎也有同样的疑惑,只见她茫然摇摇头,解释道
“一方面,来医生要留在云南把我的事情摆平,从周师师那里追回失窃的马啡;另一方面,她……”
欲言又止,陆母抿了抿唇,眉间蹙得更紧了。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江一啸轻声追问。
陆母顿了顿,最后叹口气道“我猜,来医生是舍不得儿子吧!谁不想晚年有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江一啸没辩驳,这个理由虽看似扯得还行,可他就是觉得站不住脚。顾统沧受过良好的教育,即便回归原生家庭,也不会不管养母的晚年。而且,江家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顾统沧的回归,没准还能让来蓉沾点光。
但话说回来,豪门遗子的回归,不比普通家庭。因牵扯继承权,故,遗子的回归,也必然掀开血雨腥风的争斗,相当于踏上一条血路。
看看自己就知道,当年易爷爷诚心助他回归江家,且不计回报、无私奉献,最后落得死于非命?这,就是豪门的残酷!
也许,来蓉早就看穿了这点,所以才想尽办法隐瞒顾统沧的身世,让他远离江家。这样做既是保护养子,也是保护她自己。
“不管来医生出于什么原因,顾统沧的名誉受损,终究是因我们姐弟而起。”陆母一句总结,将话题拉回,“所以我也有责任去拿到江月轩的证据,还顾老师一个清白。于是,我带了一只录音笔,踏上去上海的火车。”
江一啸的思路也渐渐回笼,问道
“后来呢?你拿到我爸的证据了?”
陆母摇摇头,继而一声苦笑,感叹道
“后来的事,让我跌破眼镜……”
“发生什么了?”江一啸眉间蹙紧,心莫名的开始乱跳。
陆母无奈的看着他,回答道“我在你上海江家,意外见到了周师师!”
“……”江一啸惊,立马意识到这里头的异常,便拼命咽了咽口水,紧张追问,“她,她当时不是在云南吗?”
“是啊,她应该在云南!怎么就突然飞到了上海?!”陆母讽刺接话,似乎没有疑惑,只有激愤。
“……”江一啸张大嘴巴愣住。
心里不停说着因为极有可能是两个人啊!
可陆母却不这么想,她鄙夷道“哼,还不是做贼心虚,怕穿帮?”
认为周师师是得知她来了江家调查,便立马飞到上海,赶在坐火车的她之前到达,以防不测。
这说得过去,九十年代初从云南到上海,火车起码要跑两天三夜,飞机几小时便能到达。如果当时陆母不知周家姐妹双胞胎,她不太可能去查证一二,只会有以上的思路。
而她接下来的回忆,也印证了这点
“当时我年轻冲动,一看到自己案子的罪魁祸首后,立马顾不上别人的事了,怒发冲冠的揪住周师师质问。”
“她怎么说?”此刻,江一啸无限紧张,心都快跳出胸口。
陆母的表情也瞬间仇恨起来,她激愤的回答道
“你母亲,周师师,一口否认!!还说她这半年来没去过云南,压根没出过上海。”
“……”江一啸无言以对,张大嘴巴无限震惊。
虽说这仍有可能是一个女人在分饰两角,但强烈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两个人!
双胞胎!
而眼前陆母的回忆仍在继续
“你母亲虽竭力否认,但我的这一闹,也引起了你爷爷奶奶的注意。于是,他们二老把我叫到书房单独询问。当时我心里只有自己的冤案,便也顾不上来医生的叮嘱了,趁机把知道的一切,全都说出!”
“包括顾统沧的身世真相?”江一啸心跳如雷,只感听她讲述,就像在看一部惊悚剧。
“是!我啥都说了!”陆母一口承认,越说越激愤,“当年你爷爷在医院抱错了;如今江月轩在云南做局、抹黑顾统沧,周师师污蔑栽赃我,企图迷惑众人视线;他们狼狈为奸、男盗女娼,所做一切,就是为防止真正的少爷顾统沧,被你们江家认回!”
这话落音后,江一啸突然浑身冒冷汗,感觉就像惊悚电影最高/潮的情节要到来一样,他不停的咽口水,紧张追问
“那我爷爷呢?他什么态度?”
“他和你奶奶听完后,震惊不已。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二老一直蒙在鼓里,可江月轩怎就能得知?血缘真相又没被揭开,没任何迹象显示,豪门的遗子要回归,要跟他抢继承权,江月轩为毛要去那样搞臭顾老师?”陆母一通噼里啪啦,说得振振有词,最后感叹道,“这些太诡异,当时我越发想不通了!”
说到最后这句时,她并无疑惑不解的表情,眉头没有皱起,瞳孔里也无迷茫。她就那样郑重其事的盯着江一啸,神态极其的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
男人秒get到,深知她不是想不通,即便当时想不通,她现在也知道答案了。便深深的倒吸口凉气,努力让自己狂跳不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