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真意切的一声“凡”,让男人唏嘘苦笑,心头抹过一丝愧意。江一啸认为自己这辈子不欠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独独除了洪晓玲。
且不说在监狱里的日子,身边只有洪晓玲的安慰和鼓励。单说出狱后被爷爷秘密送到美国的那两年,他照样孤独无依,对新身份茫然无措……
是洪晓玲的陪伴,让他逐渐走出阴霾,开始重振旗鼓,融入“大少爷”的身份中。那两年他疯狂求学,她默默照顾,像一个贤惠的妻子在丈夫身边陪读。
即便从头到尾都没跟她有身体的亲密接触,但江一啸知道,自己有过心的动摇:也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心爱的女孩负了他,他不能再负了爱他的人。
可不想辜负,最后还是辜负了。想到这里,他点根烟,无奈苦笑:
“别叫凡了,我现在是江一啸。”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暗涌冲破喉咙,开始伤心抽噎。
江一啸,她恨这三个字!
同时也对这三个字欲罢不能……
那是她曾经的憧憬,易苏苏不知道的秘密,她和她老爸早就得知。从少年入狱的那天起,她就期盼着他能回归江家,然后,她顺理成章的成为江太太。
可机关算尽,仍旧一场空!
她没有败给男人的执拗,却败给了“江一啸”三个字!他的身份,成了挡在她和他之间的鸿沟。
兔死狗烹,江胜老头只有区区三百万就封住她老爸的嘴,还勒令她在美国永远不要回来。
对爷爷“棒打鸳鸯”的行为,江一啸并没抵触。恰恰相反,回国前,他还把自己的一个美国同学介绍给洪晓玲。
“好久没联系了,你在芝加哥还好吗?”
江一啸语气轻柔,顿了顿后,犹豫的问道,“克洛斯……他对你好不好?你俩的孩子应该能走路了吧?”
迄今为止,洪晓玲是他眼中最适合娶回家的女人,比叶诗诗贤惠,比某苏苏善良。但对于未能“终成眷属”,江一啸心里没有遗憾,只有愧疚。
克洛斯这小子,呵,捡了个大便宜!
他们一家现在应该是其乐融融,随时都享受天伦之乐吧?
他暗暗幻想,电话那头的女人却语出惊人。
“凡,我离婚了!”
洪晓玲说得干脆利落,语气并无伤感,却藏着那么一丝慌张。就像是情急之中,随口说的一样?
江一啸听出来了,不禁眉间皱起,没接话。
可转眼,电话那头女人的悲伤就汹涌而来,趁机卖惨。
“实不相瞒,克罗斯喜欢家暴。我……我不堪承受,总是……总是被他打得遍体鳞伤,流……流产。”
“……”江一啸狠狠怔住。
克洛斯家暴?
卧槽,从前根本没看出他有暴力倾向啊!!这是他在美国唯一要好的男同学,江一啸表示对他非常了解,否则也不会撮合他和洪晓玲。
没空去质疑女人的话,刚才的那种愧疚在心里已无限放大。江一啸难以想象这个善良柔弱的女人,在老公的拳头下,过得是怎样孤苦无依……
而这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凡,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但克洛斯他……我真的没法忍受。”
洪晓玲已是极度抽噎,无边的痛苦通过电波传递,让人无法质疑她是在表演,没人敢相信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影后。
“我一个人在美国,我……”
辞藻穷尽,欲言又止。她叹口气,貌似擦了把泪,引出正题,
“凡,能不能让你爷爷通融下,我想回国,行吗?”
江一啸不好回答,只得劝道:
“晓玲你别哭!这样吧,我抽时间订机票,来芝加哥看你。”
他不是莽撞冲动的男人,更非不敢反抗爷爷的权威,而是……
总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是不相信克洛斯会家暴,也许是不愿内心对女人的愧疚无限放大。即便没质疑洪晓玲在说谎,江一啸也决定去调解下这对他亲手促成的夫妻。
如今媒人不好当啊,尤其对熟人。当了,你就得负责。
“不!你千万别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慌张阻止。
“……”江一啸眉头皱紧,不由得对女人的话质疑起来。
可超级无敌心机婊,是那么容易露出破绽的吗?洪晓玲立马就话锋一转,解释道:
“若是让你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腿打断?”
完美打消了男人的猜疑,江一啸深深舒口气,只感无奈。
“凡,求你了,让我回国好吗?”洪晓玲继续乞求,并放出鱼饵,“我保证对你的那些秘密守口如瓶,绝不向任何一个人提起,包括苏苏!”
男人顿了顿,随口问道:“这两年你跟她有联系吗?”
“没!”洪晓玲继续博同情,装得那叫一个委屈,“我不敢跟她联系,害怕……害怕冲动之下说出你的下落。即使当年你出狱后,易苏苏也压根没心思去找你,可我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原来,在男人这边,当年易凡是出狱后远走他乡,下落不明。
得知无情无义的女人压根没去找过他,江一啸悲愤四起,只感当年自己瞎了眼。
“晓玲,委屈你了!”
他语气沉重,声音也忍不住有些哽咽。
“没事,只要是为你好,为苏苏好,我不委屈。”
多善良的女人啊!!
这给谁不触动?
“这样吧,回国的事我跟爷爷商量下。”江一啸终于松口,继而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