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立风中,思前想后,心中只想:“我本以为我二人是真心相爱,生死相许,却不料她离开了这么久却再无半点声息,唉,难道我们今生今世便再无相会之期么?”
一时思如潮涌,便没听清秦江与上官信说些什么。恍惚之中,忽听得上官信冷笑一声,道:“三少爷,你已贵为中原镖局总镖头,也算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物。在下对那位姑娘是志在必得,你若见到令弟,不妨转告他,婉玉姑娘并非真的喜欢他,与其来日自取其辱,不如及早抽身。放眼当今天下,只有在下或能打动那位姑娘。这两日在下说不定还会到府上叨扰的,告辞!”
秦川待上官信飘然而去,低着头来到秦江身旁,道:“三哥,咱们走吧!”
秦江侧过头端相秦川片刻,嘴角含笑,问道:“川弟,你识得那个什么婉什么玉的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情敌这般厉害,只怕那位姑娘未必能如你所愿吧!”
秦川脸上一红,忸怩道:“这位上官公子为了婉玉,行事有点匪夷所思,不过我听玉妹说过,她不喜欢上官信!”
秦江微微一笑,道:“能令江南第一公子如此颠倒倾慕的姑娘,定然非同小可。不管怎样,只要川弟喜欢,三哥一定全力帮你!”秦川摇了摇头,黯然道:“只怕人家早忘了你弟弟了,不说了,走吧!”
兄弟二人来到两具尸首旁,俯身察看。秦江皱眉道:“若是适才发射银针之人无恶意的话,定然是有所提醒。”说着取出一枝银簪,在那老者尸上试了一下,果见颜色立时变成乌黑,变色道:“当真有毒!”秦川吐了吐舌头,道:“若是适才不小心碰到尸体,那可遭殃了!”
秦江叹道:“看样子江湖传言非虚,魔教的余孽果真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竟会先拿我来开刀!只是我来洛阳不久,结识的江湖人物不多,委实想不出会有哪位朋友暗中助我?”秦川笑道:“我猜多半是三哥岳父的朋友!”秦江摇头道:“我岳父前几日已携全家回了中牟老家归隐,洛阳城现下只有你三嫂和我,确不曾听说还有甚么亲朋!”
当下兄弟二人寻了铁锹将两具尸首就地埋了,这才离开梨园。
二人纵马而行,两个身形在夕阳的映照下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影子。秦江皱眉叹道:“魔教中人蛰伏了二十年,一直都毫无动静,想不到此刻竟尔重现江湖。此事非同小可,定要早点告诉大哥他们!”秦川奇道:“三哥,你为何不说父亲,反而先提大哥?爹爹怎么了?”
秦江神色一黯,道:“这两年来,爹他老人家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前几日我收到消息,爹的记性也大不及从前,家中之事,皆由大哥定夺。川弟,以爹在武林中的地位,这些俱是江湖机密,你万万不可说与旁人知道!”
秦川惊道:“为甚么,爹爹的身子一向硬朗,怎会如此?”
秦江道:“你离家八年,爹爹老了,况且爹爹所练的外门功夫虽然了得,于内外相济之时,不慎走火入魔,伤得着实不轻。现下他老人家唯一的遗憾,便是晚年独创的‘云龙九式’至今未遇到得意传人。其他的事,他老人家都已经顾不上了……”
秦川自责道:“我真不孝,爹爹病重,我竟连一日之孝都未尽过!”秦江道:“川弟且莫作如是想,爹的病情之所以一直未告诉你,便是怕影响你习武之心!这是爹爹特别交待的,他还特别让大哥给你师父带信,让你好生习武,师满之后,到明年回去帮他过大寿!”
秦川记起蓑衣人确曾说过祝寿之事,体味到父亲如此用心,不禁热泪盈眶,轻轻饮泣。
秦江道:“川弟,你现下已经长大,是个男子汉了,且莫轻易流泪才是。对了,适才那个发射银针偷袭咱们之人,说起来应是武林中的朋友,只是想不到他轻功这么好,真想见识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川闻言收泪道:“三哥为何说他是友非敌呢?”
秦江瞧了他一眼,道:“那人共发射三枚梅花针,射向你我的皆非要害,而且只是意在提醒;射向那袁芳的,却是迅捷狠准,令她不得不奋力一博,现出原形。亦即那人的目的,是让你我看清那袁芳的真面目,并非寻常女子!”
秦川恍然大悟,搔着头皮道:“三哥,看来我的江湖阅历实在还要再向你们多多学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