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昱想毕,坐回椅上,无意间竟看到桌几边角处有谁用杯盏压着一张云签。那个位置适才是朱雀所坐,想必是她所留。宿昱伸手将那张云签取来展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个“言”字。什么意思?
瑾衡在外,见到朱雀离开,随即返回殿内,见到宿昱正拿着一张云签苦思,遂问:“想什么呢?”
宿昱也不言语,径直将那张云签抛到瑾衡手中。
瑾衡拿了云签,将其前后左右、上下里外仔细端详了一遍,问:“这是什么意思?”
宿昱道:“我若知道,我还将它扔给你干嘛?”
瑾衡忍不住白了宿昱一眼,继续探究那个“言”的真谛。
“老神仙,老神仙……”
宿昱正在头痛那个“言”字是什么意思,没料到令他更头痛的家伙来了。
冰儿由宜喜、清乐陪着在际会台上将那株生于天地初起之时、枝桠根脉早已将偌大际会台缠绕遮布的姻缘树细细看了,又玩耍了一阵才回来。冰儿进入殿内,发现宿昱和瑾衡均显得愁眉苦脸,立刻问道:“你们怎么啦?为何不开心啊?”
宿昱连忙挤出一抹笑容,道:“开心啊,我很开心。”
瑾衡听了宿昱之言,也跟着点头。
宜喜和清乐在旁看到宿昱此番模样,忍不住抿唇好笑。他们的神君,可从未对一个小丫头,如此降低过姿态!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你们一点都不开心。”冰儿走到瑾衡身边,见瑾衡将一张云签置于桌几上,遂伸手将那张云签取来看了看,问二神道:“这上面为何只有一个字呀?”
宿昱朝冰儿耸了耸肩,而瑾衡则摇了摇头。
冰儿望着那个“言”字,想了想,随口道:“一点一横长,两横在口上,这不是离卦吗?”
“离卦?”宿昱与瑾衡对视一眼,忙将冰儿抱过来,柔声问:“小冰儿,你怎么会觉得这个言字是喻示离卦?”
冰儿转了转澄澈无瑕的眼眸,道:“反正我就这么觉得。你看八卦中,只有离卦的形象跟这个言字最像。而离卦意指东方,是火。若是你们要寻东西的话,那这个东西要么属性是火,要么所在之地就是东方。”
宿昱和瑾衡听完冰儿之言,惊诧不已,半晌没言语一句。
冰儿不解的望着宿昱和瑾衡,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对,对极了!”宿昱抱着冰儿欣喜若狂,道。
“少君修习十大辟火神术,正因为是以火攻火的秉性,所以才会前缘尽散,而这个东方,或许帝君布下的阻截结界,我们可以从东方找出破绽。我要马上去告知少君。”瑾衡难掩喜悦,拔腿就朝殿外跑去。
“嗳嗳……”宿昱抱着冰儿,眼睁睁望着扬长而去的瑾衡,最终只能发出几个无奈的语气词。这个小长生,真是的!咦……这个陵光神君怎么会知道帝君阻截结界的破绽所在?奇怪。
冰儿见瑾衡突然狂奔离开,看向宿昱问:“老神仙,司命星君怎么啦?难道是被我吓得落荒而逃了?”
宿昱轻笑道:“冰儿那么可爱,怎么把司命星君吓跑。他呀,因你的话,是找到了解救你家神君的办法,想必此时是要去尝试一番了。”
“什么?能将我家神君从浮生塘救出来?”冰儿闻言,一张小脸因惊诧而显得有些扭曲。
“对啊,所以我……嗳……”宿昱话还没说完,冰儿就从他怀中挣脱下来,奔向殿门。
“咦,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宿昱没料到冰儿竟也跟瑾衡一样,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开,慌忙紧跟冰儿而去。
清乐望着宿昱的背影,感慨道:“没想到,我们神君竟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宜喜笑道:“清乐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发出如此感叹?”
清乐轻笑道:“我们神君日日都在替万灵牵红线布姻缘,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神君呀!若是府中有个像冰儿这样可爱的小丫头该多好啊!”
宜喜听罢,抬眸看向空无一神的殿门口,道:“猴年马月吧!”
清乐听宜喜消遣她,立刻朝宜喜挥了挥拳头,道:“你皮痒是不是?”
宜喜顿时笑起来,不过眸中很快就聚起忧色。“不知道月舞什么时候才回来,真想她。”
清乐颔首道:“我也想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冷着?有没有吃饱穿暖?她身边的人对她好不好?……”
“清乐姐姐,别说了。”宜喜的眸中浮起一层泪雾,及时止住清乐再言。
清乐随即默言,立在远处看了许久,才跟着宜喜去了后殿。
杜灵云自从能在靳弘处觅到躯体上的快乐后,满心满眼都是靳弘健硕的体魄,对于薛钊索求夫妻之事越发的不甚上心。
这日,薛钊趁着天气响晴,欲在房中与杜灵云求得一场酣畅的之欢,不想杜灵云心不在焉,令薛钊十分恼怒。不过,薛钊虽然恼怒,但看在杜灵云近些日来神色倦怠的份上,也就没有过多苛责她,令贝犁赶了马车出门去了。
杜灵云见薛钊出了门,在房中静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又细细梳洗一番后出门。
广芩见杜灵云要出去,立刻上前问道:“大娘子,可要奴陪着。”
杜灵云轻笑道:“不用了,你歇着吧!”
广芩也不多问杜灵云为何不用她陪同、要去何处,只是垂眉应了声“好”,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杜灵云一人在宅中晃晃悠悠的行到胤沧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