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了,自从血洗了冯家之后,金兵始终不见反应,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报告说,金兵已经退回到县城驻扎,只是让周围各乡村的乡绅地主组织兵勇,加强自保,并缉拿过往的可疑人。

吕柘也让段正淳悄悄派人出去打听,得知只有本州的几个县严查外地人,只要出了本州的辖区,金国朝廷并不禁止宋朝人出入境内,只要能平安的走出本州的辖区,就可以回归宋朝了。

吕柘盘算着,只要多带着干粮,挑一些偏僻无人的山路走,即使多花费些时间,就可以不被人发现,现在已经到了冬季,农田里已经没有了农活,那些乡绅地主只是守着自己的村子,正好可以利用这个空挡离开。

正要把这个计划告诉段正淳等人,突然有个汉子推门进来,说道:“吕兄弟,梅大哥让你过去商量事情。”吕柘只好暂时放下计划,跟着来到梅守玉的屋子。

屋子里段正淳等人也在,梅守玉说道:“刚才有探子报告说,九里坡的贾举人要请金兵来剿灭咱们,眼下金兵还没来,咱们正好趁这个时候,先去灭了这个贾举人。”这是正常的军事行动,大家也都没有意见,梅守玉分派道:“段兄弟,你和老冯留下来看家,其余的兄弟跟着我一起去九里坡。”特意看了吕柘一眼,说道:“教主这次也跟着一起去吧!”

梅守玉领着大家吃过晚饭才出发,吕柘也不知道九里坡在什么地方,只是跟着走,走到半夜,前面突然传来消息。说是贾举人已经带着家人还有金银细软躲到城里去了,梅守玉又领着大家往回走,回到山坳时天才蒙蒙亮。

梅守玉住的屋子前,围着几十个汉子,老冯站在台阶前,脚下躺着一个人。地上还扔着一把带血的刀,吕柘立刻觉的有些不妙,连忙走过去看,只见段正淳光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被刺了好几刀,血迹还没有凝固。显然刚死不久。杏花裹着一个被子躲在门后,看见吕柘回来。连忙光着脚跑过来,惊恐的躲在他身边。

梅守玉大步走过来,喝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杀了段兄弟?”

老冯说道:“梅大哥,刚才我领着兄弟们正在巡夜,杏花突然跑出来。说是有人要非礼她,接着就看见段兄弟拿着刀跟了出来,段兄弟好像跟疯了一样。见人就砍,把结巴和一只耳都砍伤了,兄弟们本来不想伤他,可是一不留神,……。”他旁边有不少人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段兄弟跟疯了一样,见人就砍。”其中有两个人还露出受伤的手臂。

云中鹤和陆高轩拿着刀扑上来,喊道:“姓冯的,你他娘的放屁。”

梅守玉大喝一声:“住手,等我问明白了再说。”七八个汉子冲上来,将云中鹤和陆高轩拉住,不让他们扑向老冯。

梅守玉瞪起眼睛,两道目光直射而来,说道:“杏花姑娘,是不是段兄弟要非礼你。”

老冯也说道:“杏花,你听清楚了吗?”

杏花畏惧的看着,只觉的周围的目光都凶恶无比,好像自己说的话只要不和他们心意,就会立刻拿刀砍了自己,只好求助的看向吕柘,可是吕柘的目光也同样冷峻,杏花一下子崩溃了,哭喊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陆高轩说道:“什么你不知道,你快说。”

老冯也喊道:“臭婆娘,你光着屁股跑到这里,难道是被狗撵出来的。”

杏花哭喊着:“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梅守玉摆摆手,说道:“段兄弟的事情就这样算了,杏花虽然是个破鞋,可她是教主带来的,往后要是没有我的准许,大家谁也不能胡来。”

吕柘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说道:“不行,就算有你的准许,也不能有人胡来。”他早就知道梅守玉不存好心,但他只想着离开这里,因此也不计较,但段正淳是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已经有那么多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决不能让段正淳就这么死了。

梅守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这是近半年来,第一次有人当众挑战他的权威。

吕柘将杏花从身后拉出来,厉声说道:“杏花,我兄弟死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是谁要非礼你。”

杏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也顾不得裹在身上的被子,使劲的磕着头,喊道:“兄弟,你饶了我吧!姐姐给你磕头了,我娘家还有十几口人呢!”话说到这里,答案已经在清楚不过,利用家人作为要挟,正是梅守玉的惯用伎俩。

老冯挺了刀护在梅守玉身前,骂道:“这婆娘一定是疯了。”

梅守玉推开他,踏前一步,说道:“教主,你要为段兄弟报仇吗?那好的很,让我来告诉你,段兄弟在离开山谷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别人或许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吕柘心里却十分的清楚,梅守玉是在把一切错误的根源都归咎在自己身上,这样的指责看似强词夺理,但吕柘却一直在为此愧疚,不由的气势一沉。

云中鹤却没明白,说道:“梅大哥,你说什么,段兄弟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呢!”

梅守玉看看云中鹤,又看看陆高轩,他们都是吕柘的信徒,手下还有几十个弟兄,万一因为段正淳的事情和自己来硬的,就算自己不害怕,可是也必定会元气大伤,外面还有两千多金兵虎视眈眈,想了想,说道:“教主,咱们还是先把段兄弟安葬了吧!然后在慢慢的盘问究竟是谁害死了段兄弟。”

吕柘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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