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的心立刻一片冰凉,这几个闲汉是自己雇的,并许以报酬让他们向买主兜售,想不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害死陆家三口的事,也有自己一份。可是自己本意并不是这样,只是想着能够激发起百姓的购买需求,培育一个新的产业,让更多的人有钱赚,为百姓谋些利益罢了。
银月拉着吕柘的衣服说道:“公子,咱们回去吧!”
吕柘木然的撇开她的手,失魂落魄的说道:“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去了。”
银月问道:“公子要去那里?”
吕柘说道:“我要回永嘉去,我要回永嘉去。”悲戚的说着。
但他心里仍然想不通,这不过是穿越前商家通用的手法,吸引眼球,刺激消费,怎么到了这里就弄出这样的事情来,究竟这件事错在哪里呢?是自己操之过急,还是宋朝人承受能力太差,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
吕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永嘉的,回来之后倒头就睡,迷迷糊糊的看见陆老爷从血泊中站起来,蹬着血红的眼睛,一脸的狰狞,挥舞着双手向他扑来,嘴里还叫喊着:“还我女儿来,还我女儿来,你这催命的小鬼,你这催命的小鬼。”
看门的老汉送来饭菜,他不会像文倩那样温言相劝,只是默默的放下饭菜,并不多说一句。吕柘虽然没有胃口,但仍然会感到饥饿,没有人安慰劝解,只能靠自己的力量从困惑中站起来。这不是自己的错,吕柘想着,要怪,就怪陆家小姐太脆弱了,经不起一点打击,也怪陆老爷平日里对她太娇惯了,所有才会形成她这样的性格,与自己无关。
转眼间春节过完,放假的人陆续回来,连忙派人去叫魏斌,痛苦的煎熬终于过去,他现在只想将计划中的事情变成现实。魏斌来了,带着些不甘心的无奈,神情沮丧,脸上还有没擦拭干净的泪痕,吕柘连忙问道:“主簿大人这是怎么了?”
魏斌从怀里取出一份公文,叹息着说道:“卑职现在已经不是永嘉的主簿了。”
吕柘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份朝廷的诏书,尽管好多的字不认识,但也看出这是一份朝廷申斥魏斌的诏书,诏书的最后面写道‘兹革去魏斌永嘉主簿一职,永不续用。’吕柘不由的一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朝廷怎么会有这样的诏书。”
魏斌摇着头,说道:“这是刚刚收到的,卑职也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但朝廷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卑职再也不能帮助大人了。”
吕柘气的只想骂,这不是等于切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吗?快一年的时间,自己刚刚把魏斌培养出来,朝廷却在这个时候撤了他的职,没有了魏斌,谁来帮助自己。气愤的晃动着诏书,说道:“你别急,这一定是有小人在朝廷散布谣言,主簿大人一心为了百姓,天底下没有人不知道,我这就上奏朝廷,让朝廷收回成命。”
魏斌苦笑着说道:“卑职倒也不在乎这官职,只是不能与大人一同共事,多少有些遗憾。”缓缓的从吕柘手中拿过诏书,说道:“朝廷虽然是革了我的官职,但有些话却是冲着大人来的,大人需要小心些,倘若被人中伤,则永嘉的百姓就……!”苦笑着摇头,将诏书在眼前展开,指着上面的字念给吕柘听:“其初任主簿,尚知畏惧王法,不敢以荒谬延误政事,然久居官场,则品行暴露,无视圣人礼法,行事荒诞不经,专以财利之功媚于上宪,……名为圣人门徒,实则贪利之辈。……私造账册,隐匿国家财物,恶语中伤,使上宪疏远能吏干员,……。”
吕柘冷冷的听着,这些话那里是在说魏斌,分明是在说自己,魏斌不过是自己的替罪羊罢了,可这是谁干的呢?
首先想到的就是黄秋令,自己对他的刻薄,一定让他很不满意,可他不过是个县丞,即便有怨气,又怎么能够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况且他的前途还捏在自己的手里,只要自己一句话,就能让他滚回岭南去,那么还有谁呢?吕柘想不明白。
魏斌合上诏书,说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卑职并无怨言,只是想提醒大人,朝廷里一定有小人恶语中伤,大人若想成就大事,更需百倍的小心。”
吕柘说道:“你别急,这事情来的突然,其中定有隐情,我这就写封书信寄回临安,请我兄长杨次山从中周旋,或许事情能有转机。”
魏斌淡然一笑,说道:“杨大人有一封书信随诏书捎来,已经放在签押房了,卑职想,书信与诏书同来,二者必有联系,或者这就是杨大人的意思。”提到这些,想起自己十年寒窗的功名就这样没了,说话也少了些涵养,说道:“这诏书或许就是杨大人所为,大人若不信,可去取来书信,看看信中所言可与诏书一致。”
其实即使他不说,吕柘也隐约的感到这些,革了魏斌的功名,不过是想敲打自己,做事情要寻些规矩,他上次回临安,对于朝廷信息的灵通可是深有感触,屁大的事情都能传到临安去,自己在永嘉这么大的动静,朝廷怎么会不知道。
回到县衙,拆开杨次山的书信一看,果然与诏书的意思一致,不外乎规劝自己要远离谄媚小人,亲近能吏干员,凡事要依照朝廷的法度办理,不可任性而为,只是遣词用句要客气许多,多了些苦口婆心的规劝。
魏斌叹息一声,说道:“大人不用为我难过,有道是千里为官只为吃穿,魏斌家境殷实,原本也不在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