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到了。”女子起身笑道,她理了理裙摆,款款迎上前来。发现有两个人,她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不知哪位是顾公子?”
“我是。”顾伯青站在独孤止水旁边,举了举手,显得有些局促。
“那这位公子是?”白衣女子目光转向独孤止水。
“我是这小子的老板。”独孤止水笑道,“早听闻含香芳主长于调香,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公子过誉了,一点小把戏,上不了台面。”含香芳主抿嘴一笑。
“刚才我们两个一路过来,竟是一个人都未瞧见,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芳主这里没有人呢。”
“我素日里便喜静,不习惯旁人打扰,院里的其他姐妹都被我打发去了后院。”
“难怪芳主这里也没个人伺候。”
含香露出些微歉意,“是我思虑不周,若是怠慢了公子,还望见谅。”
“姑娘……哦不,含香芳主,不知道您今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顾伯青问道。
“不急,两位先过来坐下吧。”含香到旁边的书架上拿过来两个垫子。
待独孤止水两人安坐下,含香拿起自己桌上的一张纸,递到独孤止水和顾伯青眼前,“不怕献丑,这是我给自己画的像,听闻顾公子画技超凡,想请公子给点评一番。”
顾伯青接过画纸,仔细端详了一番,说道:“姑娘画的很不错,看来应当接受过名师的指点。”他紧紧地盯着含香,眼神有些异样。
含香芳主掩嘴娇笑道:“能够得到顾公子的赞赏,真是我的荣幸。不瞒公子,家父曾和顾家行首有旧,我小时候有幸得过他的指点。”
“这位顾行首是?”顾伯青疑惑道。
“看我这脑子,”含香拍了下脑门,“差点忘了,前两天还听香秀姐姐说顾公子和安平城的顾家并无关系。这顾行首是安平城顾家的家主,也是我大夏公认的画艺国手,顾家人以画艺传家,族里个个都是行中好手,我一时糊涂把公子错认成了顾家人,还请公子见谅。”
“安平城的顾家很有名吗?”顾伯青问道。
似乎对顾伯青的问题感到有些诧异,含香怔了一下,说道:“顾公子没听说过顾仲达吗?”
顾伯青摇了摇头。
“那可是我们大夏最有名的画师,公子长于画技,竟然不知顾行首?”含香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为何一定要知道他?他跟我又没什么关系。”顾伯青语气突然变得冷淡许多。
察觉到顾伯青似乎有些不快,含香忙转移话题,说道:“公子,含香今日请你过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
芳华苑中,红烛斜靠着凉亭的栏杆,一只手微微握拳轻抵着太阳穴。她闭着眼睛,似乎和着暖洋洋的微风沉沉睡去了。她身边并没有侍女在一边候着,整个凉亭就她一人。远远望去,与周围盛开的百花相映成辉,显得别样的恬淡和谐。
突然,百花丛中传来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与之相随的,是一串大大咧咧的惊叫。
“姐姐姐姐!……姐姐!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姐姐!……”
红绫从远处飞奔而来,暗红色的短裙上下摇摆,不时露出一片让人心惊肉跳的白嫩。
红烛眼皮微微动了动,眼睛睁开了一线。红绫跑到她身边,像一只见到粮食的欢快的小鸟。
“姐姐,我刚刚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红烛眯着眼问道。
“最近门口来了个小画匠,姐姐听说了吗?”
“没有。嗯?这种事有什么特别的吗?”
“听说那小画匠画人像画的极好,他给香秀作的画简直跟真人一般。”
“倒也算是个人才。”
“不止这样,我听他们说那小画匠长得也很俊俏,前殿里好多小姑娘都发了花痴呢。他在阁门口待了半个月,门里头整天挤着一群人偷看。有几个浪蹄子还跑出去调戏那个小画匠。”红绫手舞足蹈,仿佛遇到了天大的稀罕事。
“嗯。就这样?”
见红烛完全没有兴趣听她讲,红绫顿时急眼了,“哎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小画匠在对面医馆里打杂。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姐姐猜猜那人是谁?”
“对面的医馆又来打杂的了?这倒是有些意思了。那位风老先生连姑姑都吩咐要好生招待,不知道究竟是何方神圣。”
“哎呀,姐姐!你怎么抓不到重点呢!”
“重点?什么重点?”
“除了小画匠,还有一个打杂的,姐姐见过他!”
“我见过?是哪家的公子?似乎没有哪家的公子哥愿意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那个独孤止水呀!”
“嗯?”红烛猛地睁开了眼睛,“你说谁?”
“就是上次和风文宇来过一次的那个独孤止水。”红绫颇为得意地说道。
“是他?”红烛轻声自语。“他到医馆做什么?”红烛问道。
“听香秀说是想跟着风老头学医。”红绫撇了撇嘴,似乎对‘风老头’不太感冒。
“许久没见独孤公子来阁里。他如今在对面做了杂役,想来他应该不再给别家小姐做侍卫了,如此应当已经和那风文宇分道扬镳了,这样也好。”
“姐姐真的很关心那个独孤止水啊,你连问都没问那个小画匠一句,却对这个人的事这么上心。”红绫意味深长地笑了。
红烛嘴角翘起,玩味道:“你这么兴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