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安安的严肃,赵壮实在是扛不住,匆匆收拾好碗筷后,便来到药房找季幼仪。
明堂堂的药房内,季幼仪正看着药炉,蒸腾的水汽熏的她脸色桃红,从窗口投进的阳光照在她身上,专注的模样,朦胧中透着一股神秘的吸引力。
赵壮看到如此画面,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心神都被迷住了,无法自拔。
“赵哥,你来啦。”季幼仪察觉到人的视线,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赵壮,说道:“我在给元哥儿做外敷的膏药,做成膏贴,你回去用也方便。”
赵壮被这么一喊,回神过来,心虚的撇开视线,“多谢,多谢你。”
或许村中人人都觉得幼仪未婚生子不是个好姑娘,就算他是鳏夫,她也配不上自己。
其实不然。
在他的心中,自己是配不上幼仪的。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在外面干活,后来去了军营,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三六九等都是些什么习性,大大小小也看了不少。
就幼仪这种模样的,放到外面,要是个不了解,绝不会将她当成普通村妇一般对待。
一个有学识,懂礼貌,习性还如此规矩的村妇 ,说出去人家都不信的。
“赵哥,你怎么了?”
季幼仪见赵壮愣在门口,还以为他是担心元哥儿的伤势,她放下手中的药棒子,说道:“赵哥,元哥儿还小,未来怎样说不准的。眼下应该好好将伤势养好,后面慢慢补补,或许就好了呢。”
“是啊,你说的对。”赵壮苦笑,随即似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没给你医药费呢,这些药一共多少银子?”
“三十文。”
“这么便宜?幼仪,这可不对啊,你看诊配药的,说的实数。”
赵壮就算不知道行情,也知道绝不可能是这个价钱。
“赵哥,我没跟您客气。”季幼仪叹口气,“元哥儿的病是要长久看的,你别看眼下好似不要多少银子,但后面日子长,你总要想着以后。”
伤药不值钱,但若是抱着元哥儿未来的万一,那要进补可就花的多了。
季幼仪没将话说明白,也是不希望现在给他压力,想着等元哥儿身体好一些了,在与他商量这些事情。
赵壮大概也听出了一些意思,“幼仪,谢谢你。”
他将银子付在柜台上,垂着头坐在一边,往日的精气神也不见了。
季幼仪该宽慰的话都说了,眼下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赵哥,元哥儿变成这样,那伤害他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听着先前的大夫说是皮外伤,所以拿了银子私了,如今要上门,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啊?”
这件事情赵壮还没来得及细想,此刻说道,也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季幼仪沉声问道:“难道就不能报官吗?”
“那三家名声不小,只怕咋们投告也无门啊。”
赵壮是想都没想过报官这个事情,他此刻没了证据,学院那边肯定是偏袒那三个孩子的,到时候弄个不好还要落得个诬告的罪名。
“是啊,这个时代,并不是报官就能解决的,有时候或许只能私了。”
季幼仪幽幽说道,声音细小。
赵壮没听个实的,抬头看着,之间她面容隐藏在白色蒸汽后面,看不得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思。
他放下心思,说道:“我现在只希望元哥儿能好起来,那我娘那边也能好些。”
季幼仪点头,眼下还是也只能如此。
“对了幼仪,我今早去找你,看你家在修缮,五根嫂子帮你看着院子?”
赵壮一开始是去季幼仪家里找她的,五根婶告诉他人在药园,这才匆匆赶了过来,当时着急也没细细打听。
季幼仪笑道:“是啊,安安大了,我就想把院子稍微休整下,以后住的也舒服些。这不刚赚了些银子嘛,趁着天还没大热,赶紧的弄好了,好过日子。”
“是啊,你家那地方以前就是荒地,我听我娘说,当年你们母子两人带着个孩子过来投奔,没想到还受了赵家老婆子的羞辱,你娘不想让你受苦,拿了所有家当买了那个破落的院子。”
季幼仪想到那个早逝的母亲,心里也是不好受。
她感伤的说道:“是啊,娘亲那时候吃尽了苦头,最后也没落下个好,是我对不起她。”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你现在不也是为了安安,拼尽了一切嘛。”赵壮感慨道。
想到安安,季幼仪露出幸福的微笑,这孩子真的是她的牵挂。
“孩子总是父母的牵挂。”她深沉口气,问道:“赵哥,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元哥儿现在这样,我再去城里打工也不合适了。再说此刻正好农忙,我娘劳碌了一辈子,以前我不在家,如今也不能让她一个妇人下田了,所以我打算先好好把家里的农田弄好,之后再说吧。”
田里的活儿关系着一年的生计,总是不能落下的。
季幼仪之前因为王大娘的关系,本是打算跟赵壮就此划清关系了,但可怜元哥儿这情况,想着以后还是要帮衬着。
只是……
她犹豫再三,开口说道:“赵哥,你自回村以来,帮助我许多,我将你当哥哥一般看待。我知道我在村里的名声不好听,但咱们相处这么久,想来你应该对我为人是有些了解的,你若是不嫌弃,今后可到药园来帮忙。”
“不嫌弃,不嫌弃的。”赵壮心头有些欢喜,但他极力隐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