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帝到底还是没有召林郁入宫,听说是余贵妃清醒了之后,第一时间把林郁的关系撇清了。
“单是这样的话,其实圣上也未必就直接掠过查问,只是余贵妃后来不知道和圣上说了些什么,两人竟争执起来……听说后面圣上摔了一只茶盏之后怒气冲冲地走了,就连余贵妃再次昏厥也没有再去看过她。只是吩咐太医们尽心竭力照料她而已。”
云沧这些日子都没能出宫上学,林郁和府上的小伙伴都十分担心,于是云浠主动请缨,说要进宫去探望,顺便带着一些功课去给云沧补习,今日请了半天假,半下午的时候才回到许诚侯府。
“六皇子的日子有点不好过,听小李子说圣上不让他见贵妃娘娘,匆匆忙忙在学堂宿所给他安排了一间房,让他住着先。”云浠想起云沧灰白的脸色,摇摇头:“谁能想到经此一事,宫中有两位皇子不得圣上待见了呢……”
林郁听着云浠的描述,觉得十分心疼,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本就身体孱弱,现如今突然被送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还时刻担心着自己母妃的状况,怕是苦闷惊惧皆有。万一在碰上一堆刁奴……
林郁赶忙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想象,这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看那么多破干什么,现在不仅一点忙帮不上,甚至一想起那些宫斗的内容,心里就直打鼓,生怕云沧小小年纪就因此成为皇室争斗的牺牲品,丢了性命。
“侯、侯夫人?”云浠本来只是担心而已,可坐在此处看着林郁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由转黑,他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郁听见他试探得声音,这才缓过神来,赶忙安抚云浠的情绪:“没事没事,你先别担心,我这边想想看办法。”
“嗯……那学生先告退了。”
云浠走后,林郁一个人在窗前坐了很久。她在思考,余贵妃为什么会跟云昭帝发生争吵。以云昭帝对她的宠爱程度,如果不是出了非常大的事情,让云昭帝无法接受,或是无法释怀,才会冷落她至此,甚至对他们的孩子都不管不问……
还是说……云昭帝这样做,是对余贵妃的一种变相保护?他内心里面是想要通过这种故意疏远的方式来保全余贵妃母子?不对啊……按照刚才云浠的描述,此刻的云沧如同惊弓之鸟,状态极为不好,甚至每日要小李子向太医讨了参汤吊着精神,这种程度的掩人耳目似乎有些太过头了……
思前想后,林郁表示自己的脑细胞已经完全不够用了,于是她行使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权力,召集了家里所有人开大会。
最先来的是在府内的三位太太,然后是在书房的许彦昌和三爷许惟衫,又过了一段时间,从料理完工事从吏部和营地回来的许惟奕和许惟迩也到了。
“母亲,大家已经都到齐了,此番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吗?”明琼看着林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再联想到今日云浠刚从宫里出来,心里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已经七七八八了。
“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想问一下你们大家的意见。”林郁想了一下,觉得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于是直言道:“我想进宫一趟,看看云沧的状况,如果情况不妙的话,我想把那孩子领回来。”
“就这事儿?”还不等许彦昌发话,许惟奕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啊?什么叫就这事儿?这多大一个事儿啊!我可是要进宫试探当今圣上,还要拐带人家皇子!”许惟奕不咸不淡的样子,让林郁觉得有些恼火。自己好心好意地同他们商量,生怕自己任何不妥当的想法和行动会影响到整个侯府,谁知道会换来一句“就这?”
“母亲怎么还恼了?”李江湖见林郁是真的不高兴了,赶忙走上前给她捏肩膀,“此事父亲和我们几个前几日就商量了,这六皇子毕竟是无辜受累,如果能帮一把,我们定然是没有意见的。”
“是的,六皇子毕竟是咱们府上的学生,哪有学生家里遭难,为人师长的不闻不问的?”蒋梓兰也跟着帮腔道:“只是如何摸清宫里的形式,如何把这孩子带出来,还是需要仔细想想的。”
“六皇子这孩子身子本就不太好,如今跟着我们夫妻学武,已然增强了不少,但是还没彻底好起来,现在半途而废挺可惜的。”许惟迩画风明显不对,但说出来的话林郁是爱听的。
左看右看,整屋子人就剩下许惟衫还没表态了,他一抬头,发觉大家都在看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我当然也是同意的,最好赶紧找个由头给这孩子整回来,这孩子写字绘画还挺有天赋。”
林郁看着眼前这些人满脸稀松平常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吐槽:行吧,自己果然和他们不是真正的一家人,看看人家这齐刷刷的状态,啧啧啧,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那咱们就来商量一下,怎么才能不让圣上觉得我们干预皇家事就把那孩子领回来……”
“关于这个,”明琼看着林郁曼联焦虑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我们的想法是,您和父亲亲自带着幽儿和铭儿进一趟宫,只说铭儿这孩子见不到六皇子日常里总是哭,求云昭帝让这孩子探望六皇子……”
“停!”明琼这话说到这里,林郁终于忍不住了:“你们几个是不是什么都商量好了,就瞒着我一个了?”
“母亲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几个这不是见您和孩子们整日闷闷不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