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大概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脑转动迅速思维逻辑清晰的任务者,无言了好半天,最后才磕磕绊绊地开口。
“没、没有的事。”它色厉内荏,“我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除了...除了极小概率的偶然失误。
“你死不承认也没关系。”桑白语气格外平淡,“反正这次的死亡体验我是记下了。”
难怪,她说自己从前一直性格温和与世无争,为什么这次会莫名其妙想要欺负小孩。
桑白原以为是提前看过剧情的原因,现在想想,大概是身体本能在引导。
回想起自己被推下楼那一幕,桑白依旧控制不住牙痒痒,不愧是未来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动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早上九点,两人在餐桌上相遇。
同被噩梦折磨了一宿脸色不好的桑白相比,坐在椅子上的赵纪宁几乎可以用灵动精致、优雅绅士来形容。
他穿着一件米色菱形毛衣开衫,里头是深蓝格子衬衣,袖口别致。黑色额发搭在眉间,脸颊白嫩饱满,坐在那安静不言不语,浑身就充满了复古的英伦贵气。
和第一天在福利院见到的他相比,堪称脱胎换骨。
果然人靠衣装。
桑白在心底微微冷哼一声,对这一切视若无睹,面色冷淡地拉开椅子坐下。
对面正在吃东西的赵纪宁动作微顿,随后平静继续。
这顿早餐几乎是可以说是悄无声息,冷若冰霜。
两人没有任何沟通交流,各吃各的,这两天勉强培养出来的一点“母子情分”早已不见踪影。
桑白胃口不怎么好,没吃几口就打算上楼去补觉,偌大的餐厅只剩赵纪宁一人在那,像是在陌生环境中被刻意孤立的新人。
这个诡异的想法没持续几秒,就被突然响起的尖锐门铃声打断,桑白涌起惊讶,缓缓挑了下眉。
这是她穿过来三天,第一次有人来访。
桑白没有继承丁舒颜的记忆,她脑中关于这具身体的一切,只有一份类似背景的影片资料,大致知道周边人物关系和事件,但是没有任何具体细节。
门铃声一阵一阵,接连不断响起。
桑白调整好心态,走过去打开了门,还没看清来人,眼前蓦地炸开了各种彩带礼炮,与此同时,是男女声混合的兴奋欢呼。
“surprise!”
彩纸碎片纷纷洒洒落地,后头才出现桑白懵逼的脸,一张熟悉的女生面孔从人堆里冲出来,亲亲密密地抱住了她胳膊。
“颜颜,我们今天一起来你家开party,开心吗?!”
桑白:“………”
丁舒颜开不开心不知道,你们看起来倒是挺开心。
“你不是一直说放假自己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孤单吗?所以我就叫了同学们一起,想着给你个惊喜就没提前说…”洛霏观察着她神情,小心翼翼出声,“你是不是不方便啊?”
桑白搜索了下大脑里原本存在的讯息,认出这姑娘确实是丁舒颜最好的朋友,洛霏。
高中同学,普通家庭,性格开朗体贴,班里人缘很好,在学校时丁舒颜和她几乎形影不离。
身份一确认,桑白也不得不放下戒备,她看着面前这群男男女女,虽然不是很想但还是抓了把头发,有些无奈:“没有,你们进来吧。”
都到家门口了,总不能把人赶走。
一群人走过玄关,拐进客厅,赵纪宁刚好吃完早餐出来,听到动静,小身板一顿停在了原地,黑葡萄似的眼珠打量着生人。
没两秒,就听到人群里有女生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
“天哪,舒颜你从哪里拐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孩啊!”
“好可爱。”
“像个洋娃娃。”
“颜颜,这是你家亲戚吗?”各种嗷呜嗷呜的夸张声中,洛霏发出轻柔疑问。
桑白稍顿,“呃…”
她看了眼赵纪宁,实在没有办法在认识的同龄人面前厚着脸皮信口开河,于是只好摸摸鼻梁,含糊其辞,“嗯,差不多,一个亲戚。”
年轻人精力无限,身体里永远充满着热情和无知的快乐。
桑白把别墅一楼交给他们,没陪多久客人,就迫不及待找了个借口上楼。
窝在房间补了一上午觉,醒来阳光已经昏黄,打在窗外翠绿的草坪上,色彩明艳。
睡得满足,桑白心情颇为不错,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准备下去拿点喝的。
她还有点疲倦,下楼梯时搭着扶手。客厅静悄悄的,桑白目光巡视着周围,刚准备打哈欠,余光定格在一处,抬到半空中的手倏地收回。
侧门外的小花园里,此时分外热闹,那群年轻的男女们正团团把赵纪宁围起来,兴奋新奇地说话逗弄着他。
明晃晃的日光不及他们笑容刺目,赵纪宁脸色抗拒,眉头紧拧,瘦小的身躯徒劳挣扎躲避着那些想要触摸他的手。
离他最近的,是一脸甜美可人的洛霏,她手里拿着块小蛋糕,温柔亲切地举着叉子送到他嘴边,张开红唇示意,“啊...”
她像是完全看不到小孩的排斥,自顾自地给赵纪宁喂着蛋糕,手伸过来,他猛地偏头躲开,雪白的奶油粘在了脸上。
赵纪宁一把伸手,打翻了她端着的蛋糕。
“你们在干什么?”桑白声音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