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看赵翳珀不顺眼的时候。斜晲着眼睛睥睨着靠在阳台上抽烟的赵翳珀。身边的楚蒹葭,还在一口一口的喝酒。
不久后,阳台门哗啦一声被拉开。赵翳珀端着已经挤满烟头的烟灰缸进门放在桌上,之后一声不吭的俯身从桌子上拿了车钥匙,阔步走到门前的玄关处伸手拿了外套行云流水的穿上。
“赵翳珀!”已经喝了大半瓶红酒的楚蒹葭,舌头发颤吐字不清。“你去哪?”
赵翳珀眼神淡漠的回头,自从他知道囍眉妩出事那晚,楚蒹葭在他的手机上动过的手脚后,就再也没法以平常心对待这姐弟俩。
“去找你们的救命恩人!”他唇角牵一个蔑笑,嘲讽眼前的姐弟俩,毫不犹豫。
楚蒹葭身子一僵,泫然欲泣的泪即将奔涌时被硬生生的忍住。楚安安更是眸色暗沉。
姐弟俩眼睁睁的看着赵翳珀就着深浓的夜色出了门,门外再没有传来一丝的波澜。
楚安安拿起桌上楚蒹葭喝剩下的半瓶酒,咣当咣当的喝完,手抄在口袋里,一言未发的转身。
“姐!”十六七岁,本该是声音清朗的时候,楚安安这一刻的嗓音却是暗沉的。“我有一石二鸟的办法!”
因为换了新的环境,宿寄宁夜里为至深的洁癖折磨,总觉得房间里哪哪都是一股粉尘味。皮肉不可见的螨虫和各类病菌,仿佛在房间的角角落落里滋生。搅得他一夜没敢闭眼睛。
因此早上,天色才刚刚有一些泛青,宿寄宁就已经下了楼。厨房里伊杰跟几个孩子正在准备早餐。宿寄宁在客厅里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透过落地窗,看着南方朦胧的山色。
民宿的不远处是一面湖,迁徙而来的水鸟,开始扑棱翅膀。伊杰包着头巾,戴着围裙,端着一杯牛奶走过来,坐在了宿寄宁的对面。
“你。”安静一夜,在四下无声的早晨,伊杰的这一声,让宿寄宁微微有些恍然。昨晚,从他点破囍眉妩的身份后,她的脸色就再也没有好过。
“你怎么会跟着她一起来?”中年大叔的伊杰,声音沉稳如洪钟,让宿寄宁一夜没睡的脑袋,嗡嗡发木,迟钝之后便是通透的清明。
宿寄宁在没能入睡的一整夜里,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囍眉妩昨天下午的那句“不想再莫名其妙的给拟摁着乱亲了!”他张开骨节分明的五指,揉压着太阳穴。
“她这种抬脚就跑的毛病,很让人头疼。”宿寄宁端起桌上温度不算低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伊杰一笑,那张有着花白胡茬的黝黑的大叔的脸上,挤出了些叫人恍惚释然,又洞明一切的沟壑。
“所以你是来抓她回去的?”
宿寄宁默默然,只是伸手拿了桌上的牛奶徐徐啜饮起来。伊杰看着宿寄宁逐渐深沉冷冽下来的样子,周身仿佛罩上了一层阴云,舒展不开来。
伊杰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宿寄宁的肩膀,起身回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