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春眠这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春眠的那只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好半天之后,这才咬着牙道:“你,好得很,好得很!”
“我自然是很好,多谢长山婶子挂怀。”春眠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冷漠无情。
委托人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假装自己都死了。
而现在,委托人不要你们了,由着你们怎么样释放亲情之爱,都不可能再回头,再不会觉得亲情可贵。
而且,刘氏可不是来释放亲情之爱的。
人家只是为了谋利益。
“好好好,不提银子,你回村时候穿的那件衣服拿来,你二哥最近要相看,总得给女方送点像样的礼物,虽然说你那衣服已经不是新衣了,不过也勉强能拿得出手吧。”刘氏一看银子要不成,到底还是不死心,恶狠狠的提到了另外的东西。
委托人当初回村穿的衣服,到底还是在侯府做的,再不济也值几两银子。
刘氏早就看着那衣服眼馋,如果不是刚回家那几天,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这侯府回来的女儿是个厉害的,刘氏早把衣服给扒了。
如今想想,越发的后悔起来。
早知道,那个时候就给扒了!
委托人的记忆里,只说赵家人骨子里冷血凉薄,在春眠看来,那已经是在委托人滤镜之下,赵家人的情况。
赵家人哪里凉薄啊,他们还不要脸呢。
比三根婶子也不差什么。
不过春眠并不怕就是了。
听刘氏这样说,春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声音很轻,却又透着危险的气息:“长山婶子确定要给女方送一件旧衣吗?”
说完之后,也不等刘氏回答,春眠轻轻的摩挲着手边的栅栏门,声音很轻的接着说道:“我听说赵革在县城读书,你说如果让他的同窗知道,他有你这样的母亲……”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春眠只含着笑看着刘氏,便已经看得刘氏骨子里都发凉。
也是这一刻,刘氏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侯府养大的女儿,不跟他们亲是真的,手段更高也是真的。
村子里明撕暗斗的,谁也没多少手段和心机,都是直着来。
可是春眠不,她知道,七寸在哪里,一击就让你再也爬不起来。
她也知道,打哪里最疼,碰哪里最诛心!
刘氏,或者说是整个赵长山家里,最在意的就是正在读书的小儿子。
若是败坏了小儿子的名声,别说赵长山了,刘氏自己都能扇死自己了。
而春眠的话还没说完呢,在刘氏骨子里一寸一寸在变冷的时候,春眠轻轻的拍了一下手,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赵弘已经在相看了?如果让他相看的姑娘知道,他给人家姑娘准备了别人不穿的旧衣,哪怕是再珍贵,想来那姑娘都得翻脸了吧?”
刘氏的脸彻底的黑了下来,同时手脚发冷,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了。
而春眠的话还没说完:“我听父亲说,清羽书院的山长,是他旧时同窗,你说如果父亲与旧日同窗小聚之时,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春眠勾勾唇,接着说道:“长山婶子也知道,这文人相聚,免不了喝酒抒发一下感情,父亲的酒量让人堪忧,到时候,酒后吐真言……”
后面的话不需要说了,刘氏自己就能脑补出来。
她的小儿子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真留下一段黑历史,是会被人诟病的!
这是刘氏万万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她不能坑了小儿子!
想到这些,刘氏面色变幻了半天,然后深深的看了春眠一眼,向后退了两步后,这才转身往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后有野狼在追呢。
看着刘氏狼狈的背影,春眠笑了笑,然后才转身回房间。
岳氏在房间里,其实听的并不清楚。
她一直忧心,怕春眠惦记着另外的家里,可是同时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自私,那毕竟是春眠的血脉亲人,便是惦记着也是人之常情。
大概是得到过,所以很怕失去。
从前岳氏没得了这个女儿的时候,还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是如今,却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儿就患得患失的。
看到春眠回来的时候,岳氏悄悄松了口气,原本不想问什么,却又忍不住:“是谁过来了?”
“长山婶子,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占便宜。”春眠倒是没隐瞒,没说过程,说了一个大概:“不用理会他们,有些人,你越理会,他越是蹬鼻子上脸,不理他就好了。”
岳氏听罢,再看春眠淡然的神情,心下稍安。
“母亲,咱们今天就开始用药吧。”春眠的药膏制作了一些,可以慢慢来,先给岳氏把药用上。
岳氏的身体,大问题没有,一个是肺气不足,另外一个就是气血两亏,所以身体虚,每每到了冬日之时,情况就会因为气候的原因加重。
气血两亏,想怀孕也不太容易。
“今天就用?”岳氏倒是没想过,会这么快,不过想了想,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等了。
能不能给赵白州生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没有什么执念了。
她只是想把身体调养好,不再成为这个家的拖累。
赵白州这些年太辛苦了,岳氏想为他分担一些。
“对啊,制作好了就下手,母亲莫不是信不过我?”见岳氏还有些小犹豫,春眠笑着调侃一句。
岳氏被调侃的面色微红,小声说道:“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