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浦思青兰忽然想起什么,咬牙挤出微笑:“我不太舒服,回房间取点药。”
说着她匆忙起身,顺着走廊离开。
守在走廊的警员原本想拦,但看她脸色铁青,一副见了鬼……一副很不舒服的模样,可能真的有事,于是并未阻拦,只是跟了上去。
……
浦思青兰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她直奔立柜,从中翻出两只杯子。
杯子上沾着清洁剂的味道,是刚才她处理江夏用过的毒水杯时留下的痕迹。
她又脱下鞋,拔下鞋跟,从里面的狭小空间当中,取出了一瓶药,仔细看了份量——和刚藏进去时相比,毒药的数量确实少了一些。
……也就是说,杀死江夏并将他沉海的事,绝对不是一场梦。
所有这些痕迹都能证明,它真实发生过。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就是不死??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昨天的枪击……
“浦…呃,那个,青兰小姐。”门口警员觉得她的名字有点拗口,“好了吗?”
“嗯,抱歉,马上来。”浦思青兰飞快把鞋跟复位,重新穿在脚上,然后取上手包,转身出门。
虽然现在,她完全没有跟那群人坐在一起讨论案子的心思。但理智却也告诉她,不能独自久待。
——没有失踪的江夏混淆视线。警方的注意力,无疑会放在这起枪杀案身上。她此时越是离群,嫌疑就越大。身为杀死摄影师的真凶,虽然已经处理掉了各种证据,但她也不能再继续引起警方的注意了。
这么想着,浦思青兰跟着警员,重新走向待客厅。
快到地方时,走廊上,两个人正好迎面走了过来。
——江夏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官,从待客厅走向走廊另一边,大概是要去案发现场。
浦思青兰看着那张脸,无声绷紧了身体。
两边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江夏忽然转头朝她一笑。
和以往温和阳光的笑容完全不同,这一次,他笑得像是一只刚刚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水鬼,每个弧度都掺杂着粘稠的恶意。浦思青兰被一阵彻骨的寒意击中,下一瞬,她看到江夏嘴唇微动,无声说了几个字。
——我回来了。
如此日常的一句话,此时却让浦思青兰瞳孔骤缩。在走出几步之后,她后知后觉地环着双臂,打了个寒颤。
……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有杀不死的人?
……
几秒后。
江夏停在拐角,回头看了看早已消失在他视野当中的浦思青兰,轻轻叹了一口气,有点后悔。
——他原本只是想小小地挑衅一下,激起史考兵的傲气和胜负欲,让她再度燃烧起她的全部斗志杀意,来想办法杀掉该杀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挑衅过后,她的杀气没像上次一样突然膨胀,反而隐约少了一些。
想起刚才,在他的注视下不断缩水的杀气,江夏忍不住想像柯南那样猛捶一下无辜的墙:可恶,身为一个知名国际大盗,居然如此轻言放弃。远距离狙击和毒杀沉水不管用,不是还有其他招数吗?那么多杀人方法都还没试过,凭什么觉得不能杀?
江夏:“……”难道史考兵很信鬼神,把他当成了不可战胜的鬼?如果是这样,要不要送她个辟邪的东西壮一壮胆?
一边想一边往案发现场走。
走出半截走廊,前面的人忽然停下。
江夏一怔,跟着刹住脚,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白鸟警部想起刚才和浦思青兰擦肩而过时,旗袍女人看着江夏的表情,他有些好奇:“你跟她有过节?”
江夏看了他一眼:“昨晚她给了我一枪,失误打到了镜子,可能以为我死了,所以每次重新看到我出现,她都会表现得非常奇怪。”
白鸟警部一惊,想起昨天寺井爷爷熬夜调查的结果:“你也被她狙……”
话到一半,忽然惊觉这不是白鸟警部该说的话。
他清清嗓子,正色道:“居然是个持枪的危险人物,看来这次的凶手也很可能就是她——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不早点告诉警方?我们会为你提供保护!”
“没有证据。我也只是通过她的反应和大致身形,猜测那个人是她。而且……”江夏忽然抬手,在他脸旁边比划了一下,作势欲揪,“你也算是警察?”
“!!”
“白鸟警部”护着脸上的易容,腾地跳开:“……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江夏:“……”当然是因为你最近又长出新的魔力了……
不过这话不太好说。
“没认出来,随便一诈。”江夏,“现在倒是认出来了。”
基德:“……#”
他眼角一跳,心里嘀咕了一句“狡诈的侦探”。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事不像编造出来的。而且浦思青兰那种本能的惊惧也没有作伪,江夏身为一个侦探,不会在没证据的时候对警方说这些,所以那句“没认出来”,其实才是在说谎,也就是说……
基德:“……”tui!狡诈的侦探。
……
既然已经被揭穿,再伪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基德放弃了在江夏面前维持“白鸟警部”的身份,啧了一声:“跟你这种侦探当对手,可真没意思。”
说完,他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伪装,有些疑惑:连跟白鸟任三郎朝夕相处的同事,都没觉得他哪有不对。而在来到这里后,他基本没跟江夏有多少接触……这个侦探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