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万事难过岁月关。
后来的鬼神派子弟,跟太虚宫又没什么感情,甚至都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反倒是卖身暗契不觉间、或被迫签署的事屡屡发生,然后被没完没了的剥削,怎么可能没有怨气?
只不过,一方面太虚宫积威已久、也拿捏的到位,另一方面饼也是真的诱人,能时不时的尝到些小甜。
鬼神派修士没有更好的选择,反目成本又太高,这才忍了下来。
但这种忍不是什么都不做,一味的承受,而是有着各种小动作。
包括养贼自重,抵抗派的出现和崛起,就包含着养贼的成分。
当然,就像太虚宫哪怕有谢长生这样的bug级存在,能数千年不移的贯彻一套政令,却也无法做到完美掌控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抵抗派也逐渐从表面不受控,变得真个不受控了。
但是,双方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保持斗而不破的默契。
鬼神派不想像冥玄派那般给太虚宫当炮灰,而抵抗派若没有了鬼神派,战神殿这个实体将轰然倒塌。
可就是有人不明白这种互相支撑的格局。
或者说,过于相信太虚宫的许诺。
又或者说,想要吃独食。
为了把自己搞明白了,不惜出卖同胞。
这就好比在血汗工厂当劳模,通过效死力,将大家一直以来暗有默契的休憩时间余量挑明,进而被资本的新规给压榨掉。
祁鸿彬就干了类似的事。
在周行夫妇于厚土宗叱咤之时,跟冥玄派往来密切的的鬼神派份子,就有他。
忠实的执行谢天赐的命令,各种搞事的人中,还有他。
比如,借东海冥渊崩塌事件、大肆鼓吹幽冥体系。
他们的说法是:冥渊崩塌,在让我宗知晓了这样一处奇异所在的同时,也昭示了这世界未来的演变趋向。
战神殿想要适应环境恶劣、妖魔横行的未来,就要加快在幽冥系研究的步伐,要敢于冒险,按部就班已经来不及了。
这说法,再辅以一些相关的小利小术,很是迷惑了一些不明真相的战神殿修士。
而实际上这是打破固有的平衡,提高鬼神派修士的占比,同时为太虚宫抽调人手,或提出高难度要求做铺垫。
鬼神派大佬都为此特意跟祁鸿彬小聊过。
大佬隐隐指出,冥玄派鬼修在东海为太虚宫出生入死,同时迎战瀚海宗、厚土宗、以及云霄宗新一代扛旗人周行的行为,足以说明很多事,那不应该是鬼神派的未来。
结果祁鸿彬根本没听进去。
还好,后来随着《先天元气功》的出现,幽冥系热度猛然下降。
如今的战神殿终究是五大之一,是玄门正道。
如果有的选,门人弟子还是愿意走灵修之路的。
就像某年轻一代半开玩笑时说的那样,即便是从卖相上,潇洒仙逸,也比鬼气森森好过太多吧?
然后消停了没几天,傅山遇刺。
祁鸿彬一伙,又开始跳。
针对云霄宗的洗劫,就是祁鸿彬一伙发动的,而最先冒险成功赚到钱的,也确实是骁神殿的修士居多。
战神殿的过往历史,决定了它是五大中最穷的一个。
它没有继承仙门旁支的遗产,意味着起始资金相对不足。
历史也不够悠久,意味着运营时间相对较短,所占据的膏腴之地与其他四大比,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有差距。
而且还有太虚宫在背后吸血……
仓廪足而知礼节,凡世的这理,用在修者身上同样没毛病,毕竟都没跳出人性。
这也是为什么祁鸿彬等人搞事总是能得逞的原因。
学好难,学坏容易。
在没有技术垄断、也没有冲裁机构保护专利,惩戒劫掠行为的背景下,种粮就是不如抢粮,原创就是不如抄袭。
不过,祁鸿彬遇上了同样能搞事、也总是能搞成事的周行,就有些悲催了。
刚洗劫完云霄宗的地盘,周行方舟以一敌三、斗败太虚战船围攻,缴获太虚战船的消息就传来了。
尤其是随着谢长生的死,鬼神派彻底跟太虚宫失联了,这可是几千年来都没有过的事。
鬼神派习惯了有这么个野爹,习惯了时不时听野爹的吩咐,祁鸿彬等激进派更是习惯了狗仗人势。
现在野爹失联,最最慌乱的,恰恰是这些习惯当狗的。
而泰安山事件,则直接轰碎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在极度不安恐惧状态下,人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要么怂成可怜虫,要么暴怒疯狂。
祁鸿彬一系就是后者,受刺激后,他们拿出的方案是:先发制人,洗劫战神殿,然后挟重宝回归太虚宫。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事若成了,作为倡导者、带头人的祁鸿彬,绝对的首功。
太虚宫哪怕是为了千金市骨,也势必得大大奖励这个有情有义、觐见勤王的外围成员。
祁鸿彬的确能借此将自己的下场鼓捣明白,可别人呢?
所以祁鸿彬被彻底抛弃了。
这跟谢长生的死,自然干系重大。
谢长生的死,立刻让太虚宫的统御、出现了巨大漏洞,包括相当一部分密契的自动解除。
虽然最核心的密契,是在鬼神系的功法里,跟谢天赐绑定的。
但那只是最后一道保险。
毕竟谢天赐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眠,无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