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是江爷?”
在听到书远否认自己是那位江爷后,甄白的心又陡然一跳,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念及甄玉的事,她又顾不得自己现在的什么感受,忙道:“那你是认识这个江爷吧?不知道先生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
书远听到她有求于自己,甚至都没了之前的戾气,反而还用上了敬称的模样实在令他觉得好笑,他抬抬下巴,示意人往她自己身后看:“你都跑到人家家门口了,怎么还要我来引荐?”
甄白有一瞬茫然地看了下后面看着就奢华的房子,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后她噎了一下,重新回过头来道:“那你刚才还说……这房子是你家的?”
不远处的男人就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枚钥匙,在大门的锁孔上转了两圈,咔哒一声响后门就被他推开了:“当然我也有份。”
甄白都惊了,现在的人类世界的语言艺术这么高了吗,连说个话都要这么费劲地拐来绕去的?
“走吧。”书远笑眯眯地看着她如鲠在喉的模样,“我带你们先进去,江爷昨晚去谈合作案了,估计在北街那边的四合院睡下了。话说回来,他昨晚应该喝了不少,现在应该还睡着呢,怎么有那闲工夫在街上抓走你妹妹啊?”
就这样让他们进去了?
甄白愣了下,见人要走远了,连忙扯着东看西看的甄安一往里面走,听着书远的这番话,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说起来,她不仅没见过拉走甄玉的人,也无从得知他到底是不是柳三娘口中猜出来的江爷,或许她找错了?那也是不能够很确定的事。
玩心稍稍收敛了些的甄安一听见这话,却有些不高兴起来了,他生气地开口:“你这人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随便说些什么来骗你吗?”
听着他这傻傻的语气,甄白忍不住抚了下额,令她没想到的是,领着她们进来的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精明无比,却格外好说话似的,听见甄安一这反过来的质问也不生气。
书远迈上几阶楼梯,步入明亮宽敞的客厅内,温声笑了下,说:“这位小兄弟先别急嘛,不是说你们说谎的意思,我是觉得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又会不会是令妹和车上的那人认识,只是忘记和你们知会一声了?”
若是他能听到甄白心里狐疑他的好态度的声音,书远肯定要大喊无辜地解释的,眼前这个女孩儿和爷书房里画的姑娘那样像,她还是来找自己妹妹的,说不准她妹妹还真是爷那个日思夜想的那位姑娘呢。
那作为姑娘的姐姐,他怎么能不礼貌不恭敬啊,那可是鼎鼎有名的江爷的第一春啊。
所以,虽然书远也觉得甄白的妹妹可能真被江砚带走了,但为了替人挽回姑娘娘家人的形象,这种不动声色忽悠人的事还是只能他来出马了。
男人面色温和而恳切,看得甄安一也不由地挠了挠脑袋,心里也有点儿怀疑起来,难道,真是有什么误会?阿玉是认识把她带走的那个人的?但是……如果真是认识的话,阿玉上车的时候为什么会哭得那样惨烈啊?
甄安一仅有的脑细胞实在思考不来这种难题,可比他早化形数年的甄白却是明了,她弯唇笑气请他们坐下的话落了座。
“这位先生,你嘴皮子倒是很溜。”
甄白冲他笑完,不客气地揭露他:“只可惜,我和我妹妹才来平城不久,家里住十多块一个月租金的房子,而且她还有孤僻症,最怕的就是陌生人,绝对不可能跟买得起汽车的人认识还一声不响就走了的。”
刚才听完书远接甄安一的那些话,她就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人瞧着客客气气的,可话里头就似有给那个江爷开脱的意味,不仅让他们以为是不是自己找错了人,还引导他们觉得这是个美丽的误会?还让他们觉得是阿玉的错?
啊呸,这个人肯定是居心不轨。
甄白在心里毫不客气地给人摁上了黑烙印,同时也越发肯定了带走阿玉的人就是那个江爷。
甄白这番话就差没直接告诉他:我家住平民窟,可不认识你家什么江爷的,我妹妹还怕生人,怎么可能是自愿跟人走的?
书远哪里听不出她这明晃晃指责的画外音,他掏出手帕擦擦额边的细汗,突然觉得压力山大,这年头小姑娘的战斗力都这么强的?
正当他决定再说些什么来挽就一下时,外面传来了汽车轮胎滚动的声音,书远只觉得眼皮莫名一跳,该不会是爷回来了吧?
一旁的甄安一耐不住好奇地起身往外面看去,接着他噌噌噌几步又跑回来,手舞足蹈的:“小九姐姐,是那辆车!那辆把阿玉带走的车!果然就是他们做的,居然还在胡扯说我们在骗他……”
甄安一像只愤怒的小鸟,使劲瞪着已经维持不了温和面色的书远。
“安一,你安静点。”甄白先拍了拍甄安一的手臂,示意他别那么激动,她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也跟着起身的书远,拉着甄安一快步往门外走去。
那辆黑色的捷达牌轿车在院子里缓缓停下,咔哒一声车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来,甄白还没走过去,就看到眼泪糊了一脸的甄玉从车子里跑了下来,飞快地投进她的怀抱里。
“九姐姐……”
小姑娘眼睛都哭得肿起来了,声音沙哑到不行,喊她的这一声里尽含着委屈。
“阿玉,哪里受伤了?”甄白听见她这么一喊,心里也跟着慌乱起来,拉着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