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打算去瞧瞧竹熊精,暂且拜别陈泰清,陈泰清恐惹同僚们议论,也不想跟儿子结伴同行,父子俩便在宫中分开,各走各的。
三都苑内的竹林众多,陈义山飞在空中,张望了几眼,瞧见竹熊精正坐在其中一处林中,撕扯青竹,大快朵颐,便没有下去打搅,只等着他吃完了事。
……
京师城外,吕方寻到郭彦师,把竹简古史送上,笑道:“彦公,幸不辱命,老夫把你的圣器拿回来了,如今算是完璧归赵!”
郭彦师大喜,珍重的接过竹简古史,仔细的擦拭端详,眼见宝贝无损,才心满意足的收入囊中,冲吕方拜道:“多谢吕仙!”
吕方摆摆手道:“你我相交多年,何必还闹这种客气?”
“不然。此次若非是吕仙及时现身,鄙人的圣器毁损不说,怕是自身也难保啊。”
“德厚福亦厚,彦公心怀坦荡,正气凛然,岂会身受厄运?”
“呵呵~~吕仙谬赞,愧不敢当啊。话说,这竹简古史被那竹熊精吞没于腹中,吕仙是用什么手段取回来的?莫不是真的将那妖孽开膛破肚了?”
“倒也没有。”吕仙有些尴尬的一笑,道:“说起来有些话长,此事有诸多误会,能取回彦公的圣器,还要感激一位后生大仙。”
郭彦师吃了一惊:“哦?”
吕方不胜感慨道:“那位大仙姓陈,名义山,道行深不可测,连老夫也难以望其项背,但更为可敬的是,此仙不仗势欺人,不恃强凌弱,心胸宽广,如天似海,老夫妄自称为大仙,也白活了一千多岁,与他比起来,真是弗如远甚啊!”
“嘶~~”郭彦师倒抽了一口冷气,道:“鄙人还从来没有听吕仙这样夸赞过一个人,哪怕是你们仙界同道呢。甚至于连‘弗如远甚’这等话都说出来了,吕仙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至于这样妄自菲薄呢?”
吕方摇头苦笑道:“老夫并无夸张,所说全是肺腑之言。”
郭彦师越发惊讶道:“这,这从何说起?”
吕方回顾四周,道:“这京师城下不是畅谈所在,不如老夫与彦公边走边说?”
郭彦师点了点头:“好啊,鄙人正想邀吕仙去熊耳山呢,彼处山君感念吕仙援手,击退竹熊精,大概还有重谢啊。”
吕方皱了皱眉头,道:“就你我二人促膝夜谈便好,老夫对那熊耳山的山君也不熟悉,更无深交,击退竹熊精全是为了维护彦公,与他何干?又要他的重谢干什么?不见也罢。”
“哈哈哈~~~”郭彦师捋须大笑,道:“吕仙啊吕仙,你还是那老脾气,对神道不热衷,对神祇也不待见啊。”
吕方哂笑道:“仙神殊途嘛,彼此都瞧不上,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郭彦师扯住了吕方的手,道:“走走走,不想见就不见,咱们夤夜长谈去!”
吕方纵起一片祥云,托住自己和郭彦师,并肩升腾,嘴里说道:“就是嘛,老夫正好想听听彦公讲六道逸闻往事呢。”
郭彦师打趣道:“你这老家伙,都活了一千多岁了!什么逸闻往事能不知道,还要听我这个三百多岁的年轻人讲?”
吕方“嗤”的一笑,道:“你也算年轻人?老不知羞!那陈义山才是真正的年轻!要说有什么逸闻往事老夫还不知道,嗯,譬如说先天神的过往云烟,老夫就所知就甚少啊。”
“哦?这倒是奇了,吕仙不是对神道没什么兴趣吗?”
“而今的神道,与先天神,岂能同日而语?根本就是两码事嘛。”
“呵呵~~好,好说!”
这一仙一圣腾云驾雾,边飞边聊,优哉游哉的回转熊耳山去了,等两人落下熊耳山飞月楼时,吕方已经把自己如何闯入京师,如何冲入皇宫,怎么跟圣道大战,又是怎么被陈义山挫败以及阴差阳错跟陈义山称兄道弟的经过原委和盘托出,郭彦师听的是惊心动魄!
啧啧称奇之余,郭彦师也对陈义山好生敬佩和感激,道:“原来这竹简古史能够寻回,倒是欠了那陈仙长一个偌大的人情!与他素未谋面反倒受他的恩惠,这以后怕是不好偿还啊!”
吕方微微有些得意道:“他已经跟老夫兄弟相称了,这人情何必你彦公来还,只老夫来还便是。”
郭彦师摇头道:“呵呵~~话不是这般说,我既欠你人情,也欠他人情了。倒是那个竹熊精,没料想竟然是个妖仙,怪不得如此厉害啊,鄙人输在他的手上,也不算丢脸。”
吕方不乐意道:“什么妖仙?妖便是妖,仙便是仙,哪有妖仙这一说?”
郭彦师笑道:“出身为妖,却因为担当仙人的坐骑而沾染仙气,改换门庭,踏入仙道,不是妖仙又是什么?”
“坐骑而已,仍旧是妖,唯有人类修仙才是真仙。”吕方很固执的说道:“六道之中,唯有我们仙界最为干净,也最为严肃,不似神道、妖道、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修炼。”
“这就是吕仙你的偏见啊,也是仙界的偏见,说是仙界最为干净,最为严肃,其实是最为严苛,最为闭塞罢了。”
郭彦师侃侃而谈道:“鄙人倒是觉得,神界宽容开明,深得自然之理。譬如凡夫俗子死后,可以因功劳,因德行而被敕封为阴神,妖类也可以因为行善积德而修成阳神,如此一来,神界广开门路,独占天地间亿兆生灵的香火愿力,得芸芸众生拥护,威势定然也会越来越大,仙界闭门造车,岂能长久乎?”
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