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岳神君走后,中岳神君和吕方、大城隍、大河神聚众研读活图,直到天色漆黑才算是散了兴头,纷纷来向陈义山告辞。
“小老弟,此间事了,老夫也该回嵩岳道:“记得到神域找老夫,拿上礼品和书信再去东海。”
陈义山拜道:“多谢老哥哥了。老哥哥这次帮了天大的忙,义山却无以为报,甚是过意不去。老哥哥身为神界翘楚,一等一的所在,义山也确实没什么能锦上添花的东西。只能等到以后,老哥哥若是有什么吩咐,义山必全力以赴!”
“呵呵呵~~起来吧,你我之间就别见外啦。以后,老哥哥也定然会有求你帮忙的时候,你不要推辞就是。”中岳神君笑着,身化霞光,一纵而逝。
大河神也来告别,道:“小师弟,临别赠言,师兄我——”
“师兄师兄,咱们之间不必多说,后会有期!”陈义山慌忙拱手见礼,堵住了大河神的话头。
大河神摇摇头,心想:“可惜了,本来要送你一首诗的。”
他帮陈义山对付江神,最终也彻底清除了江神一派势力,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可谓是此次神战的最大赢家……
吕方执手话别道:“愚兄还要回熊耳山一趟,等贤弟你去东海的时候,愚兄再来相随。”
陈义山拜道:“兄长,你不是神界势力,愚弟也没能给你捞到什么好处,还望不要见怪。来日方长,总有愚弟报答之日。”
“若是冲着好处,愚兄便不来了。”吕方摆摆手,道:“贤弟休要说这等腌臜人的话,愚兄走了,回见!”
大城隍自回庙去,老鳖怪也下了颍水,本来热热闹闹的场面,一时冷清下来,空中便只剩下陈义山、百花仙子和蓝羽了。
眼见天色黑透,陈义山凝眸张望,皱眉说道:“老莫是走丢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见回来?”
老莫确实是走丢了。
那竹熊精以为自己做错了事,怕回去挨陈义山的骂,因此不敢早走,故意等百花仙子和蓝羽远去之后,才驮着小猪婆龙慢慢出了树林。
这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可巧空中阴云密布,月影星光全无,地面上也一片漆黑,伸手难见五指,那竹熊精嘴里塞着竹子,晃晃荡荡的纵风而起,迷糊着脸,估摸着一个方向,便赶起路来。
他这一走,正巧走了个反向。
这憨货本该是往北去的,而今莽莽撞撞,却向东南飞了起来!
不觉间,穿县过府,已行至九江郡的辖境之内。
渐渐的,这憨货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暗暗思忖道:“咱老莫走了这么许久,也该有几百里路了,按说早该见着主人了啊,可眼瞧着天黑成这熊样,也没遇着主人他们,莫不是咱走失了路?下去看看吧!”
他按落风头,往下界飞落,打算找个人家问问路径。
落到地上之后,这憨货四处打量,不见人烟,寻摸了一条宽阔大道,直勾勾跑了五七里地,忽瞧见一处大庙矗立道旁!
按说,这天色漆黑,他本瞧不清楚的,可是那庙宇敞开山门,内中灯火通明,照的一片光亮,映的人影绰绰,倒是看的清爽明白。
竹熊精借着灯火瞭望,但见那庙宇正对着一处黑山而建,山脚下又绵延着几个村落,有水有树,甚是整齐,可见是个人丁兴旺处。
这憨货暗暗诧异,心想:“哪有庙宇正对着山建造的?不都该是依山傍水么?”
他既好奇,又想到庙里问路,便把小猪婆龙的尸身丢在路旁的草丛中,化作壮汉模样,甩开大步,朝着那庙宇的山门走去。
刚走到山门前,便听见脑后一阵脚步声起,竹熊精扭头一看,但见黑山上有一伙人影飞驰下来,脚速甚快,如履平地般往山门冲刺。
竹熊精连忙闪到一旁,躲在暗影里窥看动静。
但见那伙人影逼近,却是三个老婆子,两个穿红戴绿,架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一溜烟奔到山门前才停住,腾的一跳,蹦着往庙里去了。
竹熊精瞪大了眼看,歪着脑袋往门里看去。
一座大殿耸立,阶下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有三根粗如儿臂的蜡烛正熊熊、血碗,那鼎炉内香火也烧的正旺,下首蒲团上还跪着个老汉,正垂首缩颈,瑟瑟发抖。
竹熊精仰面一看,见山门上首牌匾上刻着三个大字——五显庙。
“古怪!”竹熊精暗暗忖道:“五显是个什么神?那些老货们又在闹什么玄虚?”
神名从未听说过,这庙宇又是对冲黑山而建造,供案上又有血盆,还有三个老婆子故弄玄虚,里里外外都透着股邪气,那竹熊精便没有往里面进,只躲在山门外,悄悄打量。
却见那浓妆艳抹的婆子在鼎炉前打了个呵欠,忽然双眼翻白,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抽搐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说些俚语,竹熊精也听不明白,只觉得对方像是在赌咒发誓。
跪着的那个老汉愈发把脑袋垂的更低,身子匍匐到了尘埃中。
忽听那婆子怪叫一声,嚷嚷起来:“我乃显财神是也!”
蓦地一个打挺,立起身来,把供桌上正燃烧着的一根蜡烛抓起来,往嘴里猛塞,且大口朵颐,须臾间便把那整根蜡烛吞咽吃尽!
竹熊精都看呆了。
这老货,饥不择食啊!
且见那老婆子伸手抹抹嘴,扭头对瑟瑟发抖的老汉问道:“阶下所跪何人?”
那老汉颤声答道:“小老汉姓吴,族里排行第六,人称吴,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