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终于明了,自己已处在平生最大的危机之中!
“误会”比他预想的要大的多!
众目睽睽,言之凿凿,口口声声的都在指证他,根本无从辩解。
但也惟其如此,事实反倒简单清楚了——
是有高手幻化成了自己的模样到处作恶,完美的进行嫁祸啊。
可此贼是谁?
陈义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脑海中迅速的思量着。
忽然间,他想起了蓝羽之前所说的事情,她曾瞧见一个魔类在龙宫正殿外消失……
陈义山精神一震,暗忖道:“是那泼魔在捣鬼么?”
可转念又一想,魔类不擅幻化人形,只能寄宿,自己安然无恙于此,纵有魔类,也不可能变幻成自己的模样啊!
难道是,那泼魔寄宿在了一个擅长变化的大能身上?
是了,一定是这样的!
……
眼见东岳神君和南岳神君气冲冲的要走,陈义山无暇多想,连忙拦住,赔笑道:“东君,南君切莫生气,还请留步!”
扭头又对吕方说道:“吕大哥,你也不要气恼,此中有极大的误会,且容小弟禀明内情。”
东岳神君满面嘲讽,揶揄道:“陈仙长,东岳高攀不起麻衣,还是就此别过,两不相扰的为好。”
白龙冷笑道:“怎么,一见大事不妙,就预备相互撇清关系溜走么?东君,你还真以为你能走得了?还有南君,你们一个个的,谁也别想跑!”
南岳神君大怒道:“那就打一场再走!”
“万万不可,诸位都息怒吧,我们全都被人戏耍了!请听陈某自辩几句!”
在这片刻间,陈义山已经理清思路,想要劝阻众神,让众神听自己辩解,就须得找个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他恰巧是有的。
接下来,就要拿出自己赖以成名的真正本事了——
嘴遁!
陈义山站在众神当中,环顾诸能,语速极快的说道:“诸位,我曾对阿虬殿下说过,龙宫之中还潜伏着一个魔类,并请求阿虬殿下严密排查。阿虬殿下,我此言不假吧?”
阿虬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不错,你是对我说过此事。”
老龙王稍稍诧异:“龙宫中还有魔类?!怎么阿虬你也不向为父禀告?”
白龙也吃了一惊,暗想:“我那仪仗队里走失了一名蟹介士,至今不见踪迹,难道真是魔类?这陈义山倒也鸡贼,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却听阿虬对老龙王解释道:“彼时,父王刚刚回去寝殿休息,孩儿不敢打搅;后来,姐姐于海上渡劫,海月道下沸反盈天,人多口杂,孩儿也不便禀告;再后来,便是父王晕厥,陈义山持剑行凶,宫中大乱,不可收拾……陈义山,你提及此事却是何意?”
陈义山回道:“敢问阿虬殿下,那泼魔至今不见踪影,却是为何?”
阿虬“哼”了一声,道:“能是为何?没有寻觅到而已。”
陈义山立刻又问道:“为何寻觅不出来?是殿下做事不细心,还是殿下根本就没有派遣水族兵将去搜查?”
阿虬愠道:“魔类无小事,我岂能不用心?!我当然派遣了水族神兵神将在宫中四处巡视,可是至今无有谁来回报我说发现魔踪……大概是你看错了,也难保是你故意编造谎言,危言耸听,搅乱龙宫,好趁机取事!”
陈义山摇了摇头:“不对,我没有说谎,我也相信我的弟子不会看错,我更相信阿虬殿下已派兵将四处寻觅过了。之所以寻觅不到魔踪,并非是阿虬殿下不用心,也非是兵将们不仔细,而是那泼魔用了某种手段,让你们即便看见了他,也不知道他就是魔!”
场中原本是极其紧张的气氛,双方剑拔弩张,诸能个个带着火气,稍有不慎就得大打出手,可如今却全都被陈义山的话给吸引住了。
连老龙王都听的入神,瞪着眼追问道:“什么手段呢?”
陈义山微微一笑,道:“譬如说,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就是魔类,你们认得出来么?”
“哈?!”
“啊呀?”
“我去!”
“快跑!”
“……”
众神一阵骚动,几个虾兵大呼小叫着掉头就跑,跑了几步之后又发现不对,扭头看看,龙王、殿下、公主、神将们都还站着没动呢。
呃~~
这些货又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陈义山甚是无语:“诸位,我就是打个比方。”
“啪~啪~啪~”
琵琶虾神将上前赏了这几名小弟一人一巴掌,骂道:“人家打个比方你们就跑?!蠢材!怂货!”
老龙王也觉得脸上甚是无光,沉声道:“陈义山,你到底想说什么吧!”
陈义山笑道:“陈某想说的是,如果那泼魔幻化成了你们熟悉的人,那么他纵然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是认不出来的。这其实是最简单的藏匿方式,任凭你们怎么搜罗,都寻觅不到他。”
众神听的一怔一怔的。
这话细品起来很有哲理呀~
可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想表达啥!
阿螭突然间眼睛一亮,娇声喊道:“我知道了!那泼魔幻化成了陈仙长的样子!所以,行凶作恶的不是陈仙长,是那魔类!陈仙长是无辜的!”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你说对了,我真是无辜的,我真的就只是在水囊床上歇息,一觉醒来便祸从天降,被那泼魔嫁祸成这样子。”
陈义山一边感叹,一边冲阿螭眨了眨眼,而后又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