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道:“到底是谁?”
冯崇武原想让冯崇强领事,可人家不来,叹了一下,只得退一步,“六房族老冯崇兴,统领冯巷督造。”
冯昭唤了声:“银票!”
碧心递过,冯昭动作娴熟地数了一遍,“三十二万两,一两不少,你们过目。”
冯崇武接过,一张一张地检查,全是一万两一张的大额银票,嫡长房就是阔绰,检查完毕再一数,“都是正确的,二叔,你是大账房,这钱就给你了,回头把账目做好,领钱得画押。”
冯焘接过,先礼后宾,再数了一遍,又看了一下,没有错,这才小心地取了一块帕子,将银票揣到怀里,“没错。”
冯昭道:“这两份图纸是我耗半年之久绘出来的,你们若是不满意处,尽可修改,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相信每一次修改,都是为了更好,我接受任何修改。”
改她的图纸,虽然应诺,万一不好,还不得被骂死。
冯昭扫过众人,“具体事务,族老们再召家主商量,我不掺合了。”
冯崇武此刻眉开眼笑,办成了,往后族中后辈就多了一项收入来源,家族的人越来越多,需要安置的族人也越多。“嫡族长要回皇城,我们办一次酒宴……”
“办酒宴这种事太铺张浪费、奢侈,能省则省,省下的钱,你们还能再添置成族田。”是她不想喝酒,她也厌恶喝酒,不喜欢三大姑七大婆地聚在那儿瞎说一通。
冯崇兴取了冯巷整改建造图。
冯崇武卷了太原书院建造图。
冯焘道:“真不办酒宴了?”
“不办了,能省则省,我小时候见了多少二叔公,今儿见着了,我就拾掇拾掇准备回去了。”
“好,那你走时,二叔公送你。”
“二叔公,你老腿不方便,多保重自己,我是晚辈,哪能让你送。”
冯焘叹了一声,“你一路小心。”
“好。你老走好。”
三房的冯崇勤唤了儿子过来,抬了冯焘离开嫡长房。
冯焘一走,其他人与冯昭寒喧了亦陆续离去。
冯昭亦累了,回到小榻小睡。
*
四月二十五,祖宅嫡长房上下都起来。
套马车的,装土仪的,随从仆妇、护院出出进进,待吉时一到,冯昭自祖宅出来,看了眼院子,两房人依依不舍,这次有一户的长子夫妻带两个孙儿去皇城,另一户则是刚成亲的年轻女儿女婿去皇城。
两户老陪房,都有几人儿女,长大的先去皇城晋国府谋差事,其他人还得留下。
马车轧轧,出得太原府城门,不过几日时间,晋国夫人出资修建太原书院的消息就传出去了,一些闻讯赶来的匠人、乡绅拜见了冯崇武,表示愿意出一份力。
城门外,数名官员立在路边,其间还有不少乡绅,遥遥一拜,立在路边朗声道:“晋省节度使邓志安拜见晋国夫人!”
“太原知府罗长胜见过晋国夫人!”
一时间七嘴八舌,众人各报名讳。
碧心打起帘子,冯昭道:“多谢各位来送行,只我近日头疼症犯了,饮不得酒,望诸位体谅。”
古人送行,却不动就是酒。
他们即来送行,也是打听了一番,听晋国夫人身边的人讲,她这头昏头疼症已经好些事,不怒不急就跟好人一般,一怒一急就犯病,疼的时候只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青丝替冯昭戴上白色纱帷帽。
立有乡绅当即换了茶盏,邓志安捧在手里,冯昭只得下了马车,他们看不清人,在那轻纱掩映下,能瞧出是个极美的女子,无论是五官眉眼还是气度,难有人及,接过茶盏,“多谢邓大人!”
邓志安道:“听闻晋国夫人将建造太原书院的事交给了冯氏族人。”
罗长胜道:“晋国夫人,这冯氏族人哪有官府的人办得好,交给下官与邓大人如何,你放心,我们必会用心督造,决不出错,我们俩愿意用官声作保。”
太原书院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一旦他们接手督造,只是出力,不用出钱,建成便是一桩政绩,有了政绩就能提拔、升迁。太原府这是大周萧氏皇族的故里,偏还有几位萧氏宗室的人在,真是不好做官,出政绩太难了。
冯昭笑了一下,“既然二位大人立了军令状,我信你们,改日你们派人去族里拿图纸,取建造款二十万两。”
晋国夫人应了,冯崇武再不放手也得放手。
邓志安笑道:“还是夫人深明大义,多谢夫人宽宥。”
冯昭是想将这功绩给冯氏,可是若不答应这二人,他们是当地官员,惹恼了,在背里下黑手,冯家就会很麻烦,倒不如顺水推舟,送他们一个人情,谁督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建起来。
冯昭又道:“还劳邓大人待建成之后,给冯氏族人每年五个免试名额。”
五个,不算多,以冯氏的底蕴,凭他们自己也能考进来。
邓志安道:“夫人宽心,此事待太原书院山长上任,我定与他说,想来朝廷也会答应的。”
白泽书院何等厉害,不亦给了冯家每年两个免试名额。太原书院是比不过白泽书院的,他给五个便是。
“诸位保重!”
邓志安道:“夫人留步,在下备了一些晋省土仪,还请夫人带上。”
冯昭顿首。
罗长胜道:“晋国夫人,我家夫人、女儿为夫人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夫人笑讷。”
有他们领了头,官员、乡绅们或两箱、一箱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