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奇的道:“冯家有属支、副支!”
冯昭笑道:“冯家嫡长房早在一年前便与太原冯氏分支了,现在冯嫡一脉就我们母女三人,皇城冯家又设属支、副支,这属支则为异姓家臣、附属家族;副支则为冯姓家臣、依附家族。明年四月初一,明园冯祠改造工程完成,将进行一次大祭祀,在场的各位夫人、太太若是想前往观礼,可一定要来瞧瞧热闹。
往后呀,我冯昭便是皇城冯祠的老祖宗。像我晋国府的冯祥内管家、冯吉外管家、大账房鲁先生,个顶个都是能独挡一面的能人,人家祖上便服侍、效力冯家嫡脉,我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能因我是主上,就不给他们先祖入祠的机会,婶婶说说,是不是这理儿呀?”越国公夫人笑了又笑,这种事从来不曾有人做过。
陶嬷嬷则微挺着胸膛,她丈夫便是冯祥,只要冯祥的名字入了明园冯祠,他们一家就不是寻常的奴仆,而是良籍,是晋国府的属臣、依附家族,就主与客,君与臣一般的关系。
众人看着上头的字画,冯昭精通工笔画法,白泽书院还成立了工笔画社,里头的学子全是学习此种画法的学子,就连朱、杨、苏三位大先生也是工笔画社的成员。
巧芬的花鸟图是一绝,更得冯昭的真传。
千斤的梅花小楷亦颇有风骨,虽然其他的字写不好,但这字真真被她练得极好,她能拿得出手的亦只有这梅花小楷。而她抄的,乃是汉代班昭所著的《女诫》,抄写于纸上,倒亦不失工整、清秀。
有夫人看着这字,颇是欢喜,“这字不错。”
冯昭道:“这是我四个师门侄女里最不成器的一个,也就一手梅花小楷还像个样子,各位夫人可不要夸她,不然呀,她又该骄傲不用心。”冯千斤看着那些夫人、太太异样的目光,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赞赏她的字好,可她就只这梅花小楷写得好,旁的真不如何,但因这字练好了,其他字体倒也比以前进益颇大,就连师父都说,没想冯千斤还有这本事。
谢相夫人看着花鸟图,这是一幅《喜鹊登梅图》上头的一对喜鹊绘得栩栩如生,羽毛丝丝可见,梅花亦很鲜艳,“这画绘得好,不输白泽书院工笔画社的才子们。”
冯昭道:“巧芬的工笔画是四个侄女里习得最好的。”
她原就有绘画基础,学起来又肯用心,冯昭每每瞧见,其技法、手法不输冯昭,唯在神韵和风骨上差了几分。
司马夫人与司马霜近距离地看着,司马霜的神色更是骄傲,这可是未来大嫂的作品,没想到大嫂这般厉害,上头的字好,画也好。
谢相夫人道:“这位罗巧芬罗姑娘,是与司马府大公子司马雷订亲的那位?”
“正是她,只因我膝下有一双娇儿要养,她不放心两个幼弟,定要待他们俩大些再出阁。最是知书识理,有情有义,除了这字画好,医术也是极好的,颇得我师兄真传。”
新任的左相大人姓柳,是从江南节度使提拔上来的,柳夫人难掩羡色,“这等好姑娘,倒被司马家给订下了,文武兼备,才貌双全,委实难得。”
得了冯昭师兄真传的医术,有了这儿,自家有三病两痛,她就能出手,这可是其他女子没有的技艺。
巧芬不想与夫人、太太们应酬,早早与素雪回了宁心堂待着。倒是千斤因为原就心思单纯,现下跟在冯昭身边,别人劝夸她,她便垂首故作羞涩状,也不谦虚只道一句:“夫人高赞,千斤愧不敢当。”
柳夫人越瞧越是欢喜,她听外头说,冯昭已经发了话,她的几个师门侄女出阁,一人价值二万两银子的嫁妆、陪奁,堪比娶正五品官员嫡女。她笑了又笑,“晋国夫人,罗巧芬还没许人吧?你看我柳家三公子如何?”
冯昭扫了一眼,“我的几个侄女只配婆家和睦,品行端方,顶天立地,且对方必须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不想侄女们嫁入婆家,上侍候完公婆,下还是照应一大群的姨娘、庶出子女,没的平白惹来一身闲气。”
柳左相姬妾成群,他的几个儿子也是有样学样,偏生江南之地最是富庶,在地方时,就算没娶亲的庶子,屋里也是有人的。
柳夫人没想冯昭直接给拒了,还说了这番话,当即道:“虽是师门侄女,到底是丫头……”
“柳夫人,今儿话说到这份上,我就挑明吧。杨玲珑是杨门嫡长女;曹素雪乃是长平候遗脉嫡女;罗巧芬、罗千斤两位乃是鲁国公一脉嫡女。要说出生、门第,现今天下,除了越国公、杨家、晋国府、宁远候,寻常人家还真配不得。”
高老夫人心下一震。
高祖皇帝下令杀的人,有了后人。
冯昭是想与皇帝作对。
冯昭继续道:“高祖皇帝晚年,甚是怜惜功臣名将后人,也曾留下遗言,若他们尚有后人在世,望后代子孙恩赦其罪。我不过是照高祖遗旨,照拂开国功臣后人。既是照拂,她们的亲事,我便要精挑细选,不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莫要打我侄女的主意。”
越国公夫人道:“司马雷应了夫人?”